丈夫! “你为什么要害我变成这样,我这辈子都不想要认识过你,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曲欣茹哭号着,头发沾着汗水和泪水散乱在脸上,完全同所有人平时见到的曲欣茹大相径庭。 “欣茹,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江凯山一把抱住她:“无论你怎么恨我怎么怨我,我都不会离开你的,你是我太太,我是你丈夫。”她在他的肩膀处哭得哑了嗓子,忽然医生和护士一声惊呼,因为曲欣茹猛地一口咬住了江凯山的肩膀,像嗜杀的困兽一般极为用力,江凯山吃痛,一咬牙,额上青筋直爆,却仍旧不敢撒手。 所有人都吓傻了眼,曲欣茹把面前的江凯山似乎当做了杀父仇人一般憎恨! 曲欣茹的牙齿已经见了红,江凯山的肩膀处T恤的布料已经被血染了色,古飞想要阻拦却无从下手:“江SIR。”真切体验到什么叫无所适从无法帮忙只能瞪眼的处境。 大概是咬累了,力气都挥霍空了,曲欣茹才缓缓松开了嘴,由最初的癫狂变成眼神呆滞失神,她将江凯山猛力一推,就往身后的床上倒去,颓丧且衰败,她再度紧紧闭上双眼,护士连忙取过酒精和纱布替江凯山擦拭肩膀的伤口:“江先生,您先去把伤口处理一下吧。”有些医学常识的人都应该知道被人咬过也需要注射疫苗和破伤风避免感染,但是江凯山完全没有在意这些,他摇了摇头:“你们都请离开吧,让我在这里陪她。” 葶君担忧地望向古飞,古飞稍稍点头示意,揽过葶君离开了病房,眼下这情况,谁都帮不了他们,只能是给他们自己空间和时间。 在回程的路途中,两人一路无话,空气中有沉闷的窒息感,在等一个红绿灯的时候,古飞打破了沉默:“肚子饿不饿?” 葶君扶着额,摇了摇头,古飞犹豫片刻:“你告诉曲小姐,她的情况……”葶君默默地点点头,古飞短出一口气:“也好,由你来告诉她,比让江SIR来告诉她来得好。” “可是我现在很内疚,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做错了。”“你没有做错。”古飞腾出右手牵过葶君的手稍稍捏了捏:“不要这么自责,曲小姐总归是要面对的。” 话虽如此,但是眼看自己的朋友变成这个样子,葶君心里像灌了铅一般,她相信古飞的心情也很难受,只是他是男人,需要适当的隐藏自己。 葶君转移了话题:“江SIR的姐姐,怎么样了。”“还在精神病房,她很紧张,我们问她什么她都不肯说,江珊小姐一直在安慰她。”目前已经可以确定程明辉系江桦所杀,但是她的杀人动机是什么,而且在江桦的住处找到了和之前发现的尸骸同样款式的手镯,那么是否代表之前发现的那一具骸骨也同江桦有关。 从江凯山的婚礼上退出之后,江桦的精神疾病恶化了,她完全不记得自己在江凯山的婚礼上干了什么,也完全不知道江凯山的妻子因为自己变成了下身瘫痪,她现在被带子缚住,眼神涣散松散地靠在床头,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孩童一般好奇地打量着每一个进出的人,嘴一张一合机械地进食,喂她喝汤的正是她的双胞胎姐姐江珊,而她许久未见的家人则靠墙而立,默默地注视着不打扰她。 终究是自己的女儿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看到她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自己也于心不忍,明明在心底都接受了她已经死亡的事实,可是她忽然就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还是一副这种浑浑噩噩的样子,江母看着着实觉得心里像被生生撕扯去一块肉一般疼痛,而她复而想起病房中因为要保护自己的儿子而遭受灭顶之灾的儿媳妇,她是难上加难,甚至连一头撞死的心情都有,她在心里哀戚地埋怨着老天爷,为什么要让他们家遇到这么多的灾难。 江珊小心地吹着汤:“小心烫。”江桦很听话地全数喝下她喂的每一口汤:“姐姐,很好喝。”“好喝是吗?好喝的话你就多喝一点,这汤是妈妈专门为你炖了一个下午。” 江桦扭动着脖子转向江母,她很不理解为什么医生要把她束缚起来:“谢谢妈。”江母连忙调整了一下自己:“诶,应该的,这是我应该为你做的。”好陌生又好熟悉的一声“妈”! 喝完了一碗汤,江桦忽然就闹起了脾气:“为什么弟弟不来呢?都这么久了,他都没来看过我,他不关心我。” 江珊同江母对视了一眼,连忙解释:“呃,弟弟很忙,他是刑警组组长嘛,手头有很多案子需要出勤的,凯山如果有时间,他一定会来看你的。”江桦似乎很好哄,马上喜笑颜开:“嗯,好。” 相较之下,男人的情绪就要硬朗一些,颜强低声同岳父说道:“看来她这个情况,有些事情记得有些事情又忘了,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刺伤了曲小姐的事情。”江父叹了口气:“这样对她来说是件好事,这样也好,忘掉不开心的事情,这样一来,就能减少她的痛苦。”对于这个“死而复生”的女儿,江父内心何尝不是同样五味杂陈。 他们两位老人都很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江桦又会好端端的出现在他们面前,多年之前那具焦尸又是谁? 门外,江凯山缓步走来,他肩膀上的伤口已经处理好,特意穿了一件深色的衣服过来看望江桦,他不想被任何人知道他被曲欣茹咬伤的情况。 推开门,病床上的江桦首先看见他,她兴奋的神情延续到了眉根发梢:“弟弟。”所有人齐刷刷地望向门口,离门口最近的江父诧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