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凉辰冰冷的神色有了些许变化。 曾誉显紧忙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包括黎桦是怎么找到他,又是怎么说服他投资的。 “如果不是你真的要跟我解约,我是不可能跟你说这些的,我希望你能看在我是真心要跟薄氏合作的份上,替我保守秘密,我已经跟她错过了十几年,我真的不想余生都在后悔之中度过。” 曾誉显说着,紧紧握住了薄凉辰的手,“算我求你了。” 这不是薄凉辰第一次被人这样恳求,但他看得出来,曾誉显没有说谎。 “我已经跟她们母女俩断绝关系了,她们之前做的那些事情,我也完全不知情,薄总,真的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曾誉显实在担心,黎桦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会怎么对待他,是不是又会像十几年前那样,不告而别。 要真是重蹈覆辙,他都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继续活下去。 “容我回家,跟太太请示一下。” 薄凉辰最终松了口,事关钟曦的姨母,他不能一人决定。 曾誉显当场激动的都要哭出来了,抓着薄凉辰的手,几次道谢,“薄总,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但你女儿骚扰我太太的事,不会就这么算了。”薄凉辰眼神沉冷下去,“该追究的,我不会手下留情。” “那是自然,我也希望这次能让她有个教训,免得再出去惹是生非!” 曾誉显态度非常配合,又说了几句,便离开了。 之后,雅间里陷入了无比深沉的静默之中,直到薄怀恩独自前来,薄凉辰听到开门声,掀眸去看,眼神凌厉。 “二叔,最近身体还好吧?”他是询问的口吻,但表情没有半点关切。 这是他出于对长辈的尊重,最后一次这样称呼薄怀恩,他已经给过薄怀恩太多次机会了。 “你要是真的关心我,就该主动上门看看我。”薄怀恩说着,咳嗽起来,“我们之间应该还有很多话要谈,就不要浪费时间了,你……” 薄怀恩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雅间门就被人闯开。 接着那几位从薄氏赶过来的董事们齐齐围了过去,把他堵在位子上不说,一个个破口大骂。 “骗子,还钱!” “你跟姓萧的狼狈为奸,吞了我们的投资,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你别想活着走出这道门。”陈董事直接拎着薄怀恩的衣领, “活该你变成了个瘫子,像你这种人,就该下地狱。” 咣当。 薄怀恩被他们推坐在地上。 轮椅被踹到了一边。 他一句话都没机会说,就已经挨了一顿毒打,那些董事们把这段时间以来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了薄怀恩身上。 要不是餐厅经理接到其他雅间客人的投诉,赶过来把他们拉开,薄怀恩真的有可能被打到住院。 那些人停手的时候,薄怀恩头上和身上全都是伤。 哪还有平日里半分气场,他满目阴狠,死盯着薄凉辰,“是你搞的鬼。” 薄凉辰冷淡一笑,“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你要真是问心无愧,刚刚他们那么打你,你怎么不解释?” 他跟萧毅有勾结在先,又和白永平串通在后,挨打,都是轻的。 薄怀恩此时只能费力的靠在身后的椅子上,勉强保持平衡,他喘着粗气,不屑的笑出了声,“萧毅失踪,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薄凉辰眼神暗了几分。 “不信的话,你们可以报警啊,或者,你们可以找私家侦探去查!挖地三尺,把那小子找出来啊!” 男人的脸色愈发沉了下去。 薄怀恩 敢这么说,必然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笃定萧毅不会出现。 “你真是无药可救。” 紧接着,白永平也匆匆赶来,跟那些人一起怒视着薄怀恩,“我也被这个混蛋给骗了,现在所有的钱都被萧毅卷跑了,银行那边还等着要我还贷款,再不解决这件事,我……” 白永平狠狠叹了口气,冲上去拽住薄怀恩。 “还钱!” 薄怀恩被他大力拽着,整个人以一种非常不协调的姿势,吊在半空中,只能歪着头,但他脸上仍是一种满不在乎的神情,“我也不知道萧毅在哪儿,那些钱,根本没有进我的账户,你们找我也没用。” 他说着,看向薄凉辰,“你们倒不如问问我的好侄子,他对所有的事情了如指掌,难保,不是他为了报复你们,暗中给萧毅出了这么一个主意,让他卷款潜逃。” 薄凉辰也的确有这么做的理由。 那几位董事,纷纷怔住,一个个看向薄凉辰。 但他们不敢问。 在如今这样的情况之下,最好不要惹怒薄凉辰,免得惹火烧身,无法收场。 终究是白董事被推了出去。 “薄总,之前的事,都是我们不对 ,真心向你认错道歉,求你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条生路吧,你要是知道萧毅在哪儿的话,能不能告诉我们?” 白董事说着,抬起手,狠狠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我以后一定……” “白董事,你就算跪在我面前发誓,我也是三个字,不知道。”薄凉辰说着,起身看着他们,“你们都是薄氏的元老,不论你们如何选择,我都不会怪你们,但今后,薄氏跟你们分道扬镳,互不牵扯。” 他一字一句,无比冰冷,随后目光落在了薄怀恩身上,“另外,也请你们做个见证,从今往后,这个人跟薄氏,跟我,再没有任何关系。” 他做事本不需要向任何人证明什么。 但今后,他要保护钟曦和孩子,必须要杜绝一切隐患。 “你们要钱,或是报仇,都去找他,倘若再动薄氏的心思,别怪我斩草除根。”薄凉辰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饶是薄怀恩,被他那样的眼神看着,也觉得心中难安。 “终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