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队，鱼上钩了。”
小帅的视线落在陈末正在查看尸体的后背上，语气中有些开心，如果这起案子能因此侦破，他也算小小立功了。
“别说的这么难听。”林涛面露凝重，脑海中在飞快的思索什么。
“你以为我真的就是单纯想试探他，才让他参与案子的吗？”
“这小子是真有点本事的，他说的尸冷，尸斑，尸僵这些词，我在省城时，听法医他们说过，是判断死者死亡时间的重要依据。”
说完，就看着小帅在挠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他的进步的空间还很大。
将烟屁股扔到脚下碾灭，便施施然来到了陈末的身边。
“陈老弟，有发现吗？”
他今年32岁，故而跟陈末以哥自称是没问题的。
陈末闻言，站起身面露思索状，他确实有些发现。
既然答应了协助办案，那么他也没打算保留什么，且心底里多少还有些痒痒的，毕竟办了十年的案子，突然有一天不办了，时不时还会想念。
“死者的面部被锋利的刀具划了七道口子，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他看向林队长，不答反问。
“给警方的办案造成阻碍，或者设置难题。”
陈末点头同意了这个看法，在这个摄像头，dna，大数据还没普及开来的现在。
确定死者的身份是一件极其伤神费脑的工作。
假设一起案子要花费的时间是十天，那么光确定死者身份都要三四天，这是运气好的情况下，运气不好确定不了死者身份也是常有的事情。
“死者的脸部虽然被划了七道长长的伤口，但如果是熟人前来认尸，却依旧可以认出死者身份。”
“林队长不觉得有些冲突吗？”
这话让林涛眉头微皱，视线在死者的面部看了又看。
最终认可陈末的看法。
“如果是熟人的话，仔细看确实能认出来。”
林涛也是意识到了这是不合理的一件事，旋即陷入思考。
“a大于b，b大于c，c小于a。”
陈末口中低声呢喃。
这是一段不等式传递性公式，能够很好的总结现在的情况。
既：凶手划死者的脸是为了阻碍警方办案，阻碍警方的举动确实做了，但结果却跟没做是差不多的。
所以，导致c小于a，一定是有原因的。
这个原因是什么，暂且未知。
林涛没有询问陈末刚才口中说的abc是什么意思，而是思考过后给出猜想。
“有可能是疏忽了，以为连续七刀就足够了。”
其实从正常人的惯用思维来讲，在一个人的脸上连续划七下，潜意识就会认为这个人的脸必然会花掉。
再结合一下实际情况，当时死者很可能已经血流满面了，凶手疏忽不是没有可能。
“可能吧。”
陈末随口应付，不过他心里倒是不认可这个答案。
原因是，奇怪的点不仅仅是这一个，他还发现了另外一个解释不通的点。
那便是，死者被肢解后，身体在水下散落的位置太集中了。
“根据下水打捞尸体的警员所说，死者的肢体上没有捆绑任何加重的物品这是其一。”
“其二是，将尸体肢解后抛尸的凶手，是不会把尸体丢在同一个地方的。”
他为什么这么肯定呢。
其实这些都是猛一看没问题的事情，但稍微一想就非常有问题的点。
举个例子，你杀了一个人，然后将尸体进行肢解，接下来你要抛尸，作为杀人犯自然是不希望尸体被人找到的。
那么怎么最安全呢？
在必须丢入河中的情况下，稍稍有脑子的都怕尸体浮上来，然后进行加重捆个石头什么的。
但凶手没有。
其二，正确的做法不应该是将肢体全都丢入河里。
这样即便有人意外发现了任意一个肢体，警方在找不到其他肢体的情况下也很难继续追查。
但凶手也没这么做。
这简直不像是一名杀人，肢解，抛尸的凶手做出来的事情。
“确实有些不按套路出牌了。”
林涛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暗道凶手太古怪了。
随后顺着陈末的思路，他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
“如果这样的话，钓位应该也有问题。”
“按理来讲，凶手应该能根据附近的垃圾以及脚印，得知这个钓位经常有人，故而在抛尸时，这个位置应该是最差劲的选择。”
抛尸的目的是为了不让人发现，可偏偏把尸体抛在经常有人活动的地方。
灯下黑什么的那是在极端的情况下，根据陈老弟给出的尸检时间看，凶手的抛尸时间应该在凌晨时间段，这块是没有人的，凶手有充足的时间选择安全的地点。
“没错，所以王大爷钓鱼钓上来手臂这件事，这并不是巧合。”
“任何人坐上那个钓位，都有一定概率将肢体给钩上来。”
有意而为之？
陈末脑海中思考这个可能性。
右手抵着下巴，陷入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