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极的脸色,瘦得显出病态。 他的右边手腕上缠着厚厚一圈白纱布,左手手背上打着点滴。 周念小心翼翼地走上前,病床也在她面前停下。 鹤遂安静地躺在她面前,气息微弱,微弱她差点就要感受不到,他现在如此虚弱消瘦,和之前在京佛完全判若两人。 “周小姐,不用担心。”急救医生对周念说,“虽然情况相当危机,血都用了八袋,但好歹是抢救回来了。” “……” “也得亏是离得近,照他这么个割法,换别的地方送来医院指定不行。” 周念沉默许久,哽咽了下,才勉强挤出一句:“麻烦您了。” 她跟在他的病床后面回病房。 前脚人刚进病房,郁成后脚就跟着进来了。 郁成身上穿着套有点褪色的睡衣,外面裹了件西装外套,胡子没刮,头发也乱糟糟的,看上去特不修边幅,一副刚从被窝里爬出来的感觉。 也确实如此。 现在凌晨五点多钟,被叫醒的不止郁成,还有鹤遂工作室的公关工作人员。 突然爆出来的一条料打得所有人猝不及防,在这之前甚至没有一点风声。 这不,郁成立马赶着来医院问个情况。 进病房的卧室里后,郁成当即傻在原地,鹤遂躺在床上,腕部缠着纱布,手上打着点滴,双眼紧闭,薄唇苍白。 俨然一副刚经历过大灾大难的状态。 这还能问到什么? “遂哥这是怎么回事?”郁成问站在一旁的周念。 周念沉默了会儿,垂下眼睫:“他割腕了。” “啊???” 郁成满脸震惊,震惊过后又是担心:“怎么会这样?” 周念:“我也不知道。”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周念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她在想今晚发生的这一切会不会和沈拂南有关。 她还记得沈拂南说过这么一句—— “我会杀了你,我会杀了你们所有人。” 这让周念隐隐觉得,今晚鹤遂会割腕命悬一线和沈拂南脱不了干系。 郁成说话打断周念的思路,他问:“遂哥没事吧?” 周念嗯一声:“现在没事。” 郁成看了一眼床上的男人:“那什么时候能醒啊,出大事了啊。” 周念没有去问什么大事,只说还不知道。 郁成无奈地站了会儿,自己离开了,离开时嘴里还在不断嘟囔着完了完了,全完了之类的话。 周念轻手轻脚地上床,来到他旁边,抱膝坐着,把下巴轻轻放在膝盖上。 用模糊的目光去看他的轮廓线条,看他一张脸和记忆中的少年重合在一起。 她真的很难去想象,如果他今晚没有挺过去怎么办? 鹤遂整整昏迷了四天。 四天时间里,他说过梦话,没说别的,一直叫周念名字,说着些特别摇尾乞怜的话。 他总说让她别离开他,让他去死都行。 还说下地狱也可以。 周念有时候也不忍心,她毕竟是个活生生的人,也会轻轻拍拍他的手。 神奇的是,只要她一碰他,他立马就不喊了。 这四天时间里,周念的眼睛可以看得越来越清楚。 模糊褪去。 她清晰地看见男人的眉眼唇鼻,他依旧好看得不像话,光是躺在那里都是一幅画。 怪不得她当年几次三番被拒绝也想把他画在纸上。 他醒来的时候刚好是傍晚,外边的太阳落得没影,墨水似的夜泼开。 周念正好接了杯水在喝。 她听见低弱的一声长呼吸,她立马转过头去,看见床上的鹤遂缓缓睁开了眼。 “鹤遂?”周念拿着水杯走了过去。 男人睁开的黑眸深邃,幽幽望过来,看向周念的目光里带着嘲弄与薄凉:“你在叫谁?” 啪嗒。 水杯掉在地毯上,晕开一大片湿漉漉。 周念后退两步,不可置信地看着男人:“你不是鹤遂。” 男人冲她露出微笑。 周念喉咙一哽,缓缓叫他名字:“沈拂南。” 男人英俊脸孔十分阴刻,分明在笑,却让看的人脚底生寒,他对周念微笑着说: “好久不见,周小姐。” “你滚。” “你滚——”周念冲他嚷起来,她恨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