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替周念披上外套,在膝盖上盖好毛毯,“真是叫人无语,扯谎不打草稿,也不知道突然跑回来干什么。” 周念苍白的脸浮着笑,淡淡问:“回来看我死没死?毕竟我是影帝过去唯一的污点,没了我,你就可以真正的清清白白。” 鹤遂本能地摇头,发现她看不见以后,立马说:“不是的念念,我回来是——” 周念打断他,说:“总不该是为了我吧?” 他倏地停住。 她这样的一句话,让他没有任何开口的余地。 冉银在旁边煽风点火,逮着机会说:“七斤,就算他是真为了你回来那又怎样,还有用吗?” “……” “你现在双目失明,五识尽丧,他又不是什么灵丹妙药,狗屁用都没有,反倒看着惹人心烦!” 鹤遂眼里残存的微光随着话音一并泯落,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五识尽丧?” 周念心绪平静,眼神空洞。 她听见他嗓音又哑又低:“除了没有视觉和触觉,也没有味觉和嗅觉?” 冉银把男人脸上的痛苦尽收眼底,她选择给痛苦的火焰里再扔一把柴:“很快听觉也要彻底消失了,你可以趁着七斤还没完全失聪,把忏悔的话一次性说个够。” “……” 这 时候,不远处的木门传来响动。 有人从外面推开门,是霍闯。 霍闯经常来看周念,冉银也对他非常熟悉,有时候见大门留着缝就会自己开门进来。 对此,冉银没有意见,毕竟霍闯是现在唯一会来看周念的人。 霍闯一只脚跨过门槛,不经意的一个抬眼,看见院中蹲在轮椅前的男人时,瞬间瞳孔地震,另一只脚僵在门槛外。 震惊十几l秒后。 霍闯才回过神,立马进来回头把门关好,生怕被路过的人看到院中景象。 要是被人看见失踪大半个月的顶流影帝,此时此刻就身在眼前这个民居小院里,那还得了? 霍闯走进院中,看着男人背影,有些不敢置信地开口:“鹤遂哥哥?” 男人没有回应,肩膀微微塌着,黑发有些凌乱,背影看上去是无比的孤寂萧索。 霍闯又看看周念,周念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立马又快步绕到男人的正前方,看清楚脸的那一刹那,说:“还真的是你,鹤遂哥哥。” 他看见鹤遂薄白色的单眼皮被眼睛里血丝染红,长黑睫毛湿浸浸的,眼下横着淡青色的阴影,看着像是好几l宿没睡觉的样子。 怎么说呢。 总之看上去,鹤遂狼狈又绝望,他却又偏偏生一副绝好皮囊,破碎感让他看上去一点都不掉价,反而更加醒目和蛊惑。 霍闯打破寂静,说:“鹤遂哥哥,你应该清楚,要是被人知道你在这里的话,会给周念姐姐带来怎样的麻烦吧?” 鹤遂没有说话,只目不转睛地仰着脸看周念。 霍闯又说:“因为你当时的一句不认识,害周念姐姐被你的极端粉丝网暴,家门口被人泼红油漆,你的粉丝让姐姐去死,还给姐姐送了花圈和寿衣。你知道吗?寿衣上甚至还写了周念姐姐的名字。” “……” 鹤遂没有说话,他比谁都清楚他给周念带去了怎样的灾难。 他给她光,给她有且仅有的救赎。 又给了她暗,给她最极致的苦难。 他是她的救世主,也是她的灭世主,如此的矛盾,又有着如此皮开肉绽的鲜血淋漓。 周念轻轻笑道:“那些寿衣尺寸都不太对,对我来说,都太大了。” 鹤遂被她的话狠狠刺痛,心脏表面探出细密针头。 一如当初,他用语言的利刃一次又一次将她划伤。 他张了好几l次唇,狼狈气息溢出,几l经尝试才找回颤抖的声音:“念念,过去都是我不好,以后……以后我都不会离开你。” 过去。 以后。 倒影般的两个字眼,听得周念想发笑:“你口里的过去是什么过去?” 男人眸光凝住。 她无神的眼珠一转,声音竟开始变得轻盈:“是被你用三千万买断删掉的那些合照,还是那条被你扯断扔掉的智齿项链,又或者是那株你送给我的万年青,可惜我已经把它扔在了那个精神病院,现在估计早就枯死了。” 风吹来,吹起周念极为轻的一声笑和话音: “所以说——” 她顿了下,一字一顿地往下说:“鹤先生,物消人散,我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