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天气晴好的日子。 初冬的阳光和煦,病房的窗户和阳台都面向东方,光线轻而易举地铺投进来,落下随处可见的光亮。 只有周念的病床和放着万年青的墙角是暗的。 她整个人也是灰暗的,了无生气,尤其是在生雅娇的对比下。 她们年龄相仿,生雅娇却是明媚灿烂的。 生雅娇穿着清新粉的呢子大衣,整个人都透着蓬勃的生气,笑容一直在脸上挂着,身边有着极其疼爱她的爸爸,还有……还有对她百般迁就的鹤遂。 然而周念—— 她死寂衰败,是可可西里无人区里面无法泛起涟漪的沉沉湖泊,身旁只有空无一人的寂寥和无边创痛。 卫生间的门在这时打开。 病房里好几双眼睛同时看了过去,也包括周念。 起先,周念看见一只锃亮的皮鞋从卫生间门口踏出,踩在瓷白色的地砖上。 紧跟着,周念看见男人笔直的西装裤管,裤线清晰可见。 鹤遂走出来,出现在所有人视线里。 饶是在沉痛中的周念,也难以避免在一瞬丢掉呼吸。 他真的太耀眼了。 那是一套为他量身定做的黑色西装,质地精良,裁制讲究。 他有着极优越的头身比,头小,肩宽腿长,后背挺阔,却又不会因为太过板正而失去慵懒感,再加上他五官精致,面部轮廓流畅,合在一起让整张脸挑不出瑕疵。 鹤遂手腕上戴着一块价格唬人的顶奢男表,但却一点都不抢睛。 任何单品放在他身上,都只能沦为失色的陪衬。 “啊啊啊啊啊啊啊!!!” 生雅娇兴奋地叫着,朝西装革履的男人奔去,“帅死了,阿遂哥简直就是女娲毕设呜呜呜。” 鹤遂看着绕着自己转了两圈的小姑娘,懒懒地笑:“哪有这么夸张。” “就是有嘛。” 生雅娇拉着他的胳膊,将他拽到生东返面前,“爸你看,放眼整个内娱,还有比阿遂哥更帅的男人么?我宣布——没有!” 生东返开怀地大笑出声:“哈哈哈。” 鹤遂摇摇头,俊脸上挂着无可奈何的笑意,边上站着的郁成也跟着直乐呵。 气氛融洽至极。 周念与欢快格外的不融洽,她只想逃离这里。 她尝试着站起来,却因为双腿无力重新跌坐到床上。 怎么会这么废物…… 周念不肯信这个邪,深深吸了一口气后,铆足了力站起来,却又在下一秒往下跌。 这一次不是跌回到床上,而是直接摔到了地上。 在欢声笑语中,突然响起一声突兀的闷响。 病房里立马安静下来。 那几人同时看向周念,周念觉得自己真好笑,好像被关在笼子里供人观赏的动物。 她感受到男人落过 来的薄凉目光。 只觉得呼吸堵塞,胸口很闷很闷。 她没有办法把无能为力从身体里抽出,只能任由自己被它吞噬咬嗫。 “呵……” 周念极轻地笑了一声。 笑自己现在搞得这么狼狈。 生雅娇小声地问:“要不要帮她叫下护士……” “不用管她啦。”郁成毫不避讳地说,“神经病一个。” “哦。” 生雅娇没有再看她,而是拉着鹤遂往阳台走,说:“我要给你拍照发朋友圈,让小姐妹们开始新一天的狠狠羡慕哈哈哈。” 鹤遂边走边回头,对生东返说:“生爹,你看她。” 生东返挥挥手:“听她的听她的。” 生爹。 周念只听见这两个字。 他不叫生导,而是直接叫生爹,由此可见他和生东返关系有多少,也变相证明,他的确也和生雅娇关系亲密。 她跌坐在冰凉的地上,看着生雅娇不停指挥着鹤遂: “你往后站一点。” “我要发九宫格,你先插个兜……” “插右边的兜,我不要左边的!” …… 眼前的这一幕何其眼熟,很像从前她画他时,让他摆造型。 那时他说—— “念念想怎么画都可以,我都配合。” 周念再也看不下去,她扶着床沿站起来,逼着自己用尽浑身力气逃出这间病房。 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