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说:“麻烦了。” 护士笑眯眯地说:“没关系的,但是你要多小心呀,别沾水。” “嗯。” 鹤遂转身的瞬间,与门外的周念对上视线。 周念握着手机的指缓缓收紧,定定望他,喉间变得越来越紧。 他神色淡漠地收回视线,抬脚往外走。 护士们纷纷散开给他让路。 就在他要擦肩而过的瞬间,周念叫住他:“鹤遂,我们谈谈。” 尾音里是藏不住的颤抖。 鹤遂顿住脚步,肩膀与她在同一条线上,他转头,看见周念瘦而苍白的侧脸,懒声问: “在这儿?” 周念深深呼吸一口气:“你选地方。” 鹤遂撤回目光,单手插进病号裤里,姿态散漫地朝着活动区的方向走去。 周念跟了上去。 她在进音乐理疗室前,回头对莫奈说:“你就在外面等我吧。” 莫奈点了点头:“我等你。” 近段时间,这间音乐理疗室是鹤遂专用的,他会在这里上小提琴课。 推开门,看见里面的宽敞明亮。 有一架披着深紫色罩布的钢琴,旁边摆着留声机,留声机旁是几件小的铜摆件。 对面则摆着几张按摩床,每张按摩床配着智能屏外搭一副耳机,可以一边按摩一 边听歌。 周念将门关上,不想谈话时被打扰,便顺手将门反锁。 理疗室内安静无比。 没有开窗,空气的流动都显得异常缓慢,窗帘半拢,惹得光线呈出逆反般的昏暗感。 鹤遂到钢琴前坐下,随手掀开有些积灰的罩布,他摩挲了下手指,摒掉沾上的灰尘。 周念来到钢琴旁边,站定。 她看着他,开门见山地问:“为什么打钱给我?” “很抱歉没给你时间考虑。” 他随意地按了一个键,清脆的琴音响起,“我只是不想被解狗抢先一步,他比狗皮膏药还难缠。与其和他掰扯,还是和你做买卖更方便。” …… 今天爆出来的热搜,会让解渤腾更加坚定,周念手里一定会有他想要的东西,一定会再找上她。 很显然,鹤遂也想到这一点,所以抢先一步打钱给周念,要她删除照片。 周念很轻地笑了下,说:“按照你如今在娱乐圈的量级,就算照片曝光应该对你也没什么影响,何必这么急切地想要我删掉照片?” 她故意顿了下,语气变得寻味,“鹤遂,难道说你在心虚吗?” 鹤遂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低笑出声,胸腔微微颤着,笑过后他说:“不至于到心虚的地步,我也不是怕,只是我这人呢,很怕麻烦,单纯地想少点麻烦而已。” 周念又陷进自耗的怪圈里,小脸惨白,哽咽着问:“我想知道,你难道对我就没有一丝愧疚?你就这么心安理得?” “怎么会。” 鹤遂没抬头看她一眼,自顾自地在黑白琴键上弹了一段旋律,“你现在这样,我还真有点抱歉。” 他用最轻描淡写的语气,说着最刺人心窝的话。 每个字都让周念觉得窒息。 听见她克制不住的啜泣声,鹤遂缓缓抬头,眼里是比窗外夜色更稠的黑,他淡淡开口: “抱歉给不了你想要的答案,以及你想要重温旧情的需求。” “我能给的便只有钱。” “要是嫌三千万少,我可以再让助理多给你转一些过去。” 夜色如倾如注地落下,周念摇曳的灵魂也终于尘埃落定。 她点了点头,又马上摇了摇头,整个人都彻底混乱崩溃。 “够了,够多了。”她呐呐着,“是我赚了,年少的一段经历居然值影帝的三千万,这的确是我赚了。” “……” 她不是在对鹤遂说这些话,更像是在对自己说。 活像是在给自己洗脑,强迫自己接受这个事实。 一张纸巾递了过来。 周念怔住。 她泪眼朦胧地看见,男人冷白的手指拿着纸巾,他说:“你老在我面前哭,次数一多,我还真有心疼你的趋势。” 趋势。 这字眼听着就好笑。 周念没有接他递过来的纸,说:“恭喜你,你会 如愿的。” 说完,她就在他的注视下拿出手机。 鹤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