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财最近心里很烦。
太子殿
下这几天经常性的和太子妃吵架, 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吵完之后太子看太子殿下踹两脚扇两巴谁都不痛快, 因为康财是他的小跟班,往往被
掌。
康财能看出太子妃心情更糟糕,他舍
不得打骂天冬——因为天冬是他跟前最得宠的小厮,舍不
得
摔打桌子椅子瓶子罐子,据说这些东西很贵,价值连城。
都说打狗看主,太子得罪了太子妃,太
子妃就把怒火发泄到了太子跟前的狗身上了。
康财看着皮糙肉厚,又是太子身边的, 理所当然, 他成了太子妃发泄脾气的一条狗。
每次康财向太子告状,太子总说回头就把太子妃收拾一顿, 也不知道太子这个“回头收拾”有没有落实到位, 反正康财被欺负得更惨了。
譬如今天,宁繁喜欢上了掷飞镖, 让头上顶着一个橘子,他把飞镖掷进橘子里。
这种游戏太过危险,宁繁不舍得自己身边受这种刺激,特意把康财叫过来,让他顶着橘子站墙角, 自己一把一把的掷飞镖。
康财条腿都打颤,生怕宁繁一个不小心, 自己鼻子睛就被飞镖掷中了,或者说更倒霉一些——飞镖直接投中他的脑袋瓜子。
宁繁笑眯眯的坐远处, 时不时的嗑个瓜子儿喝喝水,身边的太监小厮说说。
好宁繁睛看得很准,搁着近丈远的位置,一连掷了十几下都中了橘子。
康财看他盘中飞镖空了,篮子里的橘子也空了,终松一口气。
他满脸冷汗,怨愤的瞅了宁繁一。
宁繁一身白衣坐靠椅上,身上围着色的大氅,缎子般的乌发垂散下来,怀里抱着一只和狗差不多大的红狐狸,他低头拿花生逗弄着狐狸。
康财见他没注意自己,擦了擦头上冷汗,便要从墙角偷偷溜走。
这时候宁繁突然抬头,温柔如水的眸子轻轻弯了弯,绯红的唇角勾出很漂亮的弧度。
一看到宁繁这个笑容,康财就觉得不妙。
果真,宁繁笑着道:“对了,银灵哪里?”
天冬把一个竹编的笼子拿过来。
宁繁打开笼门,手指往上一搭,一只翅膀雪白近乎透的蝴蝶飞了出来。
蝴蝶冬日罕见,它活生生的落宁繁的手指上,翅膀边缘银光流转,低头啜着宁繁的手指吸血,让心里有点诡异的感觉。
康财吓得汗毛倒竖。
他知道巫医族用毒制蛊很高,宁繁是个副其实的毒蝎,待不会手软。
蝴蝶不是常见的蛊虫,很多蝴蝶无毒,越不常见,越让觉着诡异。
康财腿一软赶紧跪下来:“殿下,看太子殿下的面上,您就饶奴一次吧。奴是太子殿下的,真有个三长短,您也不好向太子殿下交代啊。”
宁繁脸上笑意减淡几分:“哦?是吗?”
傅月一事,慕江那边已经调查出了结果。
康财事情做得滴水不漏,他打着慕江的义去找宫里的李公公,说是太子想要一个,让李公公想想办法。
李公公是皇帝身边伺候的老,深知道皇帝只把太子当成儿子,其它皇子都得靠边站。
所以太子的面子,李公公不敢不给,他暗示了相关官员几句,这些官员还以为是皇帝的意思,自然配合康财的安排。
如此一来,康财背后的倒是一点马脚都没露,从始至终没有任何动作。
至康财的来历,详细调查了一番知道,他的确是皇后宫里的,皇后的时候他十七八岁,只院子里伺候花草,没有近身伺候,从没听说他和什么走得近。
从康财的房间里,宁繁也没有搜出什么东西。
他整个仿佛真的干干净净,除了外打着主子的号作威作福收取了不贿赂外,没有做其他事情。
太监外受贿耍威风很常见,要是不做这些,那是奇怪。
宁繁这天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怀疑康财真没做什么恶事。
康财脸色难看得很:“从前奴嘴贱得罪了您,今日向您赔罪,以后不敢做冒犯您的事情。”
要不是慕江昨天告诉他康财又讲他坏,宁繁简直要信了康财这番表演。
宁繁笑了笑:“算了,你下去吧。”
康财踉踉跄跄的滚了。
宁繁把蝴蝶又放了回去,这只蛊虫虽然用他的血温养着,倒不是什么毒物,有毒的东西,宁繁很上手去碰,他只是拿出来吓唬吓唬康财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