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就跟没看到一样,故意道:“封军医,实在不好意思,丫鬟们笨手笨脚的让你看了笑话,请别介意。”
封芸芸强忍着喉头的梗塞,摇了摇头,挤出一丝笑意:“没,没事。”
春桃点点头,这才转身走了。
她走之后,封芸芸才迈着沉重的步伐慢慢的走到榻前,那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韩冬已经死了,而她是去看韩冬最后一面呢。
不理会封芸芸握着韩冬的手强忍眼泪的模样,文楚嫣看了一眼天色,便带着春桃去了偏院。
昨日天色太晚她没多待,并不知道燕承允的腿还能不能治得了,她得去看看。
推开偏院的门儿,就看到一个小药童正在角落里熬药,苗江则在院子里削着几根木棍,见她进来,刚要放下东西行礼,文楚嫣就摆了摆手,问道:“小乞丐呢?”
苗江一边回答:“在屋里呢。”一边引着文楚嫣往里走。
进去之后,就看到燕承允脸色苍白又虚弱的躺靠在床上,见她进来,眼底是抑制不住的感激,小声道:“夫人,苗大夫不让下床,不能给您行礼,等我好了,一定给您磕头。”
文楚嫣皱眉,叮嘱道:“你先好好养着,其他的以后再说。”说着,转向苗江,询问道:“他的腿能治吗?”
苗江没有马上回答她的问题,闻言轻叹了口气,低声道:“他的腿是被人打断的,由于当时并未立刻治疗,导致他的断腿畸形。虽然时间不是很长,但他的身体在恢复,若想要治,只能强行将他已经长歪的骨头矫正过来,具体的,还要看他自身的恢复。”
说着,苗江轻轻掀开盖在燕承允下半身的被子。只见他的两条腿被人用宽大的布条捆在木棍上,也正是因此,燕承允才疼的脸色发白。
文楚嫣点点头,嘱咐道:“知道你疼,但如果以后不想成为一个瘸子,这些苦就一定要吃。”
燕承允连忙点头,郑重道:“夫人您放心,这些我都知道!我不想当个瘸子。”他还要给文楚嫣报恩,怎么能当个瘸子呢?
苗江在一旁叹息着道:“这孩子性格坚定,昨日看诊完之后,我就跟他说了如果要治,要先服软骨的药,将已经变畸的骨头矫正过来,再服增骨的药。不仅耗时,其疼痛感无疑与将骨头再次打断,但他一声都没喊,愣是忍住了。”
若是不曾断过骨的人,或许对断骨的疼痛感没概念,并不害怕情有可原。但燕承允不一样,他是生生体验过被打断腿的是何等的锥心疼痛,并且还是不久之前。
可即如此,他仍是毫不犹豫选择治疗。可见他是一个坚韧且清醒之人!
他并未因自己只是个乞丐,瘸不瘸的关系不大,而逃避如同酷刑般的治疗。窥一斑而知全貌,由此便已看出,来日燕承允为何能以残疾之身傲视群雄独揽燕国大权!
文楚嫣满意的颔首,“你既有如此决心,苗大夫必全力以赴。来日姐姐等你功成名就回报我的恩情。”
燕承允低下头,额头磕在床板上,声音坚定且虔诚:“再生之恩无以为报,我这条命是姐姐的。”
文楚嫣将他扶起来,塞了个垫枕在他身后,“我信你不是忘恩负义之辈,记得你今日的话。”
“姐姐信我。”燕承允下意识握紧拳头,若非下半身不能动,他一定跪在文楚嫣的跟前以示真心。
“好,安心养伤,我改日再来看你。”文楚嫣由春桃搀着起身,嘱咐了两句之后,这才离开。
出了偏院,春桃轻声询问:“小姐,回去吗?”
文楚嫣站在亭下,微微抬头,眯着眼睛看着已上三竿的日头,语气淡淡,“不回,封军医正情意绵绵的照顾将军,我们回去,该打扰人家了。”
春桃脸上浮现愤愤不平之色,小声道:“小姐,难道就让她在您眼皮子底下行这般下作的手段吗?”
文楚嫣倒是不在意,指着院里开的正好的牡丹,“你看,花红招的是飞蝶,腌臜物件招的却是苍蝇。将军便是那腌臜玩意儿,封军医就是那苍蝇,本就天生一对的东西,何必管他们臭在一起呢?”
“可若是传出去,对您的名声不好。”春桃犹担心道。
文楚嫣轻笑一声,“与人私通的不是我,无媒苟合的也不是我。况且我可曾拦着不让纳妾了?还是我善妒成性不让其他女人进将军的身了?分明是他自己爱行这种偷偷摸摸的勾当,与我何干?”
见文楚嫣是真的不放在心上,春桃便也明白了她的意思,点点头附和道:“反正就算她再如何,也越不过小姐去。”
文楚嫣脸上的笑意加深,“且等着吧,自有他们浓情蜜意的时候。”
文楚嫣在亭下赏花,前厅的下人过来,恭敬行礼,通禀道:“夫人,西江月的掌柜来了,说您在他那儿订的首饰做好了,送来请您过目,正在前厅等着。”
文楚嫣喝茶的手一顿,她何时订过首饰了?
心头虽然疑惑,但面上却丝毫不显,微微颔首,也没耽误,带着春桃朝前厅而去。
到了之后,就看到一个中年男人正端着一个锦盒,殷勤又恭敬的行礼,“夫人,前日您在小人店中定的琉璃珠花银簪做好了,您看看还满意吗?”说着,双手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