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思文出来后,阿度便上前,“祁小姐,我听我家小姐说了,您是白公子的亲信是吗?”
祁思文还未从忧思中走出,便被阿度这么一问,愣然点头。
算是吧。
“其实······白公子的心疾并非无法医治,只不过需要长期进行药浴与施针,这些,也都只有我能做到。”
祁思文双眼睁大,内含惊喜,“当真?”
当真能治?
她也是今日才知晓白子玉所患是心疾,心疾无人解,无法与命运抗争,只能与痛苦搏斗,始终危病。
她想过与他的多种未来,唯独没想过他患绝症而先她一步走。
往日种种呈现脑海,她千不该万不该那般对他。
进入这件屋落后,她的世界趋渐暗淡无色。
而今,眼前的女子说,她有办法扭转乾坤,像是在为她上色,她也不管是黑是白,有就是最好的。
“当然,我从来不会开莫须有的玩笑,特别是对待医术。”
“那好,往后你住进白宅,好好为他医治,不论结果如何,都会给你相当的报酬,你可愿意?”
无论如何,先治再说。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积德的事儿我当然乐意干,不过,我是小姐的人,答不答应还需得我家小姐同意才行。”
阿度说完后,朝沈筱筱看了一眼,见其点头,还悄然为她竖了根大拇指,才松气。
这,也不算撒谎吧。
“沈小姐,”祁思文将目光投向身后的沈筱筱,“拜托你,救救子玉,他能活的,我想让他好好活着,你想要什么与我说,只要我能做到,我都会做的。”
“可以吗?”
沈筱筱握住祁小姐的手,“放心,我怎么会不同意,只不过,我也想让祁小姐帮我个忙。”
“你且说。”
“你尽可宽心,并非什么麻烦事,于你而言,不过是梳洗寝眠似的小事。”
······
几日后,白景的心脉也大致稳定,暂且恢复了些气力,至少,马车,是能坐的。
“也该起程回京了,再不回去,梁亦寒就该找事了。”
沈筱筱在厨房熬着最后一碗汤药,低声嘀咕着。
“那我呢?沈小姐要如何安置我?”司徒幽忽地从她身后冒出来。
沈筱筱灵巧闪开,与他隔开了些距离。
“见钱庄主面色红润,想来也不需要我继续照顾吧?请自便。”
她就不信他自己还找不到回家的路。
“嘶,”司徒幽忽地捂住左肩,“怕是不行,还疼着,没法骑马啊。”
怎么会?昨夜给他换药的时候,那伤口分明都有结痂的态势了。
还装。
沈筱筱拿起旁的碗,舀了几勺进去。
“喝了这碗药,你就会大好,之后别说骑马,挥剑刀个人都不在话下,”她几乎要将碗递到了他嘴边。
一本正经,若他是三岁孩童,就会深信不疑。
但司徒幽还是接过药碗,“我信你。”
沈筱筱以为他会反驳几句,没有拐弯抹角就接受了她的胡言乱语,搞得她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那你之后便自己骑马回去,我会给您老人家留一匹好马的,确保您骑得舒适,回得舒心。”
司徒幽点头,“那就先谢过沈小姐了。”
“还有事?”
还不走?
“沈小姐莫不是忘了什么,我如此听话,难道就不该有些奖赏?”
从未见过脸皮如此厚之人。
但沈筱筱还是耐着性子,从香囊里掏出牛皮纸包着的糖,塞到他手里。
“赏轻情意重。”
落下这话,沈筱筱便自顾走了出去。
留下司徒幽一人与手中一糖面面相觑。
也好。
有总比没有好。
沈筱筱让阿度与桃之乘马车护送白景回去,之后该怎么与白家说,便要看祁思文的了。
前几日祁思文便回了京城,想来,她当是能够摆平二老的。
就是这白景,死活不治,日夜话里话外全是,别再管他了,让他自生自灭吧。
但药还是喝得爽利,叫人瞧不清他倒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沈筱筱需得跟着王府的马车回去,免得让人起疑。
启程前,沈筱筱写了封信留给外祖父,离别总携伤怀,还是不见面的好。
“小姐,”桃之从外头赶回来,看样子是将人好生送到白宅了,幸在途中无人相拦。
“我一路走回来,见听到好几人都在议论王爷要纳侧妃的事儿,说是这几日便要办礼成婚,紧赶慢赶地置办彩礼,王爷不是刚纳了那位,怎的还没过劲儿又要再纳,那按照这势头,一年不得百来个。”
沈筱筱正在整理地契,听桃之这么说,便忍俊不禁。
按照她妹妹的性子,一年都不一定能添一个。
“纳的就是你说的那位,毕竟是王爷,那侧妃想来也需要风光些,让我妹妹也在百官贵眷中过过脸才好。”
“那就好,一个沈清池就够折腾的了,再来一个,一个又一个,那小姐你就永无宁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