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安来到镇上,既然要谈事,肯定不能就站在大马路上。
得亏他们这边的人喜欢喝茶。
茶馆不少。
找了一家人比较少的,要了个靠窗的位置,还有屏风做个隔断,并不私密,但还算僻静。
很适合谈事。
要了一壶绿茶,又点了一个水果拼盘和一盘瓜子。
刚喝了半杯茶。
老符头走了进来。
“老符,这边。”
他站起身招招手。
老符头走过来,看到桌子上的茶水和水果,刚坐下来就吐槽道:“这里的茶水贵的很。”
“这一盘水果也要几十吧,这些钱去外面买水果,几天都吃不完。”
“瓜子都潮了。”
吴安听着老符头这些话,心里清楚都是事实,但听着怎么就那么不得劲呢。
老符头在陈家不受待见,这张嘴应该也立了大功吧。
吴安给他倒了一杯,说道:“说了那么多,口渴了吧,先润润嗓子。”
老符头一口喝光,砸吧下嘴:“不咋地。”
“……”吴安额头青筋鼓了鼓,告诉自己求贤若渴,老符头这样是有个性,洗脑了自己几句后,才接话说道;“茶楼嘛,就这么回事。”
“咱们还是谈正事吧。”
“不用了。”老符头摇摇头,自顾自又倒了一杯茶,刚才在陈家气的火冒三丈,一杯茶根本不顶事。
吴安愣了愣。
几个意思?
不谈了?
他挖墙脚就这么失败了?
他不死心的问道:“方便透露陈家给你了什么条件吗?”
“陈家让我直接滚蛋。”老符头放下茶杯,苦笑道:“连我半个月的工资都黑了,狗日的……”
吴安听着老符头谩骂,这才反应过来,老符头说不用谈,是已经打算跟着他,他笑道:“陈家是挺不是东西的。”
“除了这事,陈家还干了件缺德事。”老符头看他附和,更是来劲:“我侄子给我说,陈家知道我掉下水,但不愿意回头找我。”
“因为拖网船出事了吧。”
“当时放弃我的时候,拖网船还没出事,结果刚确定见死不救,拖网船就出了事,你说这是不是报应。”
老符头说到这里,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
吴安心思一动,问道:“你侄子有证据吗?”
老符头摇头:“那肯定没有,陈老大逼着大家一起做的决定。”
“我侄子说,当时只有他一个人不同意。”
“但也没用,胳膊拧不过大腿。”
吴安对此不做评价,追问道:“那他能站出来帮你说吗?”
老符头再度摇头;“那肯定不行。”
“我侄子还在陈家干活。”
“他要帮我说话,陈家肯定要把他辞退,在村里肯定还要各种为难。”
吴安有些失望。
但不管怎么说,陈家的确是见死不救的。
本来他还打算造谣黑陈家。
看起来他想多了,陈家本身就黑。
“其实,即便是我侄子帮我说话也没用,我肯定搞不过陈家的。”老符头拳头锤了下桌子,说道;“唯一的办法,也错过了。”
吴安好奇:“什么唯一的办法?”
“就是你不救我。”老符头一脸认真的说道:“我冤死的话,做鬼肯定不能放过他们。”
吴安目瞪口呆:“……”
他算是看出来了。
老符头是个性情中人,生气就骂,高兴就笑,心直口快,说话不过脑子,想什么就说什么,有时候说出来的话,可能不太中听。
这样的人没什么心眼,恰恰是他最需要的品质。
老符头看吴安的表情,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说道:“你别误会,我不是说你救错了我。”
吴安摆摆手,说道:“你不用解释。”
“我没误会。”
“咱们聊聊工资,陈家给你的工资是什么样的?”
老符头说道:“底薪加绩效,不出海没有钱,出海就有底薪,一个月一千五,看收获就拿绩效。”
“这不开海了,一个月搞个四五千问题不大。”
吴安听的点点头。
大多数都是如此,也有些渔民拿死工资的,但比较少。
绩效嘛,就是看出海一趟的收入给钱,看似是提成,实则不然,没有提成那么透明化,这绩效多少,还是要看陈家人定的标准。
好点的时候,给的多点。
不好的时候,那就一分没有了。
陈家人挺会算计,相当于把工资风险转移到了船工头上。
可得益于拖网船的高收入,所以在陈家拖网船上做工的船工们,收入相比较而言,还是不错的。
可要是算上出海需要承担的风险,也就不算高了。
吴安听完后,稍微琢磨了一下,说道:“老符,本来呢,我是打算按照提成给你算钱的。”
“只要你上船,那渔获利润的百分之五,就是工资。”
“可听你说的以后,我觉得我有点想当然了。”
“所以,我临时想了另一个方案,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