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齐王府,到底说话算不算数?”
“不是说解除了俺们的奴隶籍,让俺们恢复自由身了,为何不允许我们离开这里回家?”
“呜呜呜,当初我就是被天杀的王家连哄带骗,逼迫在这黑松林挖煤矿,已经整整一年没回家了,我就想回家看看老父老母,他们的身体一直不太好。”
……
接管黑松林煤矿开采场的百人队百户张开甲,是个身材敦厚精壮的中年汉子,原五十名禁军卫之一,如今亦是张耀宗麾下的得力助手。
张开甲指挥军卒四散开来,封锁了各个路口,将一大群浑身乌漆嘛黑的采矿奴隶,团团包围在采矿场的空坪上。
张开甲扯开嗓子,大声吼道:“各位,齐王是穷苦百姓的大救星,是来拯救大家脱离王家的剥削与压榨,帮助大家过上好日子的。”
“齐王府说话算数,解除了王家给予诸位的奴隶身份,你们是自由身,是走是留可自行决定。”
“不过,如今黑松林煤矿开采场由我们齐王府接管了,这矿场还是要继续开采的。各位如果愿意留下来,可以跟齐王府签订雇佣契约,今后每个月可按开采的煤矿数量领取月俸……”
张开甲的话还没说完,现场就像鸭子开大会一样七嘴八舌的讨论了起来。
“这齐王府当真跟王家不一样,解除了咱们的奴籍,挖矿还有月俸领,这也太也太仁义了吧!”
“就是,就是,如此讲道义的东家可真是罕见,我想留下来赚点钱给家里买粮食,全家老小都还饿着肚子呢。”
此言一出,在场不少瘦骨嶙峋的采矿工都双眼冒光,心里很是意动。
“大家不要被他们给欺骗了,要知道当初王家哄骗我们上山挖矿,说得比他们还要好听,可结果如何?”
“大家都在采矿中出差错,被迫卖身为奴,从此在黑漆漆,泥泞的矿洞中日复一日,吃不饱穿不暖,矿洞还会随时坍塌……”
一名年纪稍大的黝黑矿工,义愤填膺道:“如果他们当真说话算数,不把咱们当奴隶,那就现在放我们下山离开,而不是将我们扣押围困在这里!”
这名老矿工的话,引发了现场矿工的悲愤与吵闹,纷纷囔囔着要求下山离开。
张开甲气得差点七窍冒烟,眼看就要成功劝导采矿工人留下来了,却功亏一篑。
如今不使出一点狠辣手段,怕是要镇不住这帮闹腾的采矿工人。
可是王烈一再跟他交代,要跟百姓好好解释清楚,不能强迫采矿工人留下,一定得自愿留下。
然而,张耀宗给他交代的首要任务,是一定要保证黑松林煤炭开采场正常运转,不能断了开采。
如果,眼下放任采矿工人一哄而散,那他接收黑松林煤矿开采场的任务就失败了。
毕竟没有了采矿工人,只剩下一座光秃秃的矿山,那有个屁用啊!
张开甲陷入左右为难,突然把牙一咬,冷声喝道:“将那几个挑拨是非,故意捣乱的矿工提拎出来,鞭打十下,然后赶下山去。”
百户副官负责将士的思想教育以及军规纪律,眼下赶紧阻拦张开甲,“张百户,你忘记军规戒律了,无论任何情况,不得肆意殴打欺压百姓。”
“咱们是百姓子弟兵,你今天欺压了百姓,就等着被军规严惩吧!”
张开甲恨恨道:“你没看到那几个矿工对咱们满怀恶意,一直在挑唆大家离开,不给与惩戒,如何镇压场面?”
“咱们百人队接管黑松林煤炭矿场,并保证正常的生产开采,这个任务是一定要完成的。”
百户副官微叹道:“我再跟百姓努力解释一下,希望能让大家相信咱们,如果还是无效,那就照你的方法办,到时候处罚一起承担。”
百户副官主动走入采矿工人中间,努力跟大家解释,然而收效甚微,这些采矿工人还是囔囔着要立即离开。
眼看局面无法和平解决了,而此时金吾卫的军卒快步上山而来,大声唱喏:“齐王殿下驾到!”
“张百户,齐王殿下已经在登山,速速前往迎驾!”
张开甲赶紧点了十几名军卒,速速下山迎接楚天麒的到来。
郭羿率领一百名青年营的军卒在黑松林山下布防,剩余一百名军卒迅速登山,沿途山路布防,以及半山腰的矿场布防。
很快,张开甲引领着金吾卫成员,簇拥着楚天麒来到半山腰的采矿场。
整座黑松林上上下下鸦雀无声,噤若寒蝉,就连空气都似乎凝固了。
三四百名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的汉子,各个都浑身乌漆嘛黑,唯有眼白跟牙齿是白色的,在瑟瑟发抖中终于看到了气场强大如山岳,尊贵无比的齐王。
楚天麒在李忠武等金吾卫的簇拥下,犹如众星捧月般走向扎堆站立的采矿工人。
一眼看过去,这些采矿工人各个都瘦骨嶙峋,衣衫褴褛,赤着双脚,衣服上还有干涸的血迹……
这些哪里是采矿的工人,简直就是逃难的灾民!
万恶的王家,简直泯灭人性,这何止是在压榨跟剥削,这是在啃食百姓的血肉,敲骨吸髓!
“张开甲,为何要派军卒包围这些采矿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