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其他被王家掳走的吏员,还有百姓呢?”
“所……所有人,都……都被杀人,灭口了……当时,场面混乱,我,我趁……趁乱逃离……”
豪族王家为了隐瞒东乌山北面出现铁矿的消息,或者说不希望看到齐王府同时拥有煤矿与铁矿,所以决定杀人灭口,将当时所有知情人尽数屠杀。
本就奄奄一息的安石斗回答了这几句话,便剧烈喘息,精神越发萎靡不振了。
“刘长富,快给小安处理伤口,上药。”
方大同挥手让人一边给安石斗处理伤势,一边喂水、喂食物。
方大同带队前来青川县,自有随从军医携带了医疗包。
有一瓶酒精,用酒精消过毒的纱布,以及章氏药房的招牌药膏章氏金疮药,具有止血消炎的功效。
刘长富不仅仅是本次青川县行动的向导,因为他以前给驴子接过生,被认为懂药理,于是被张豹推荐去医学堂学过几天外伤处理,回到队伍摇身一变成了随队军医。
随队军医比普通军卒的地位更高,相当于一个伍长的待遇,月俸大约是队正的六成,而且是队伍中的宝贝,作战时享受大家的保护。
亲卫军组建一个月,构建不断完善,就拿一个十人小队来说,设队正一名,副队一名(指导员),伍长一名(小队长兼任号手旗手);队医一名。
本次青川县之行,随同保护方大同的军卒达到三十人,也就意味着有三支十人小队。
如今亲卫军组建初期,人才匮乏,很多小队的指导员、队医都还空置,只有一名队正,一名伍长。
张豹因为个人武力强,带领小队作战勇猛,所以小队的各个职位配制都是满员的,也算是他上司看好的重点小队。
本次三支十人小队共同护送方大同。
张豹更是被赋予了作战总指挥权,另外两名队正,也得服从他的指令。
刘长富检查了一遍安石斗的惨重伤势,当即沉声喝道:“他的伤势非常严重,为了防止进一步感染与恶化,需要马上进行手术。”
做手术,意味着在安石斗身上开刀!
在场众人皆莫名惊悚,齐刷刷的看向刘长富这个半桶水的兽医。
张豹的性子最耿直,毫不客气的问道:“刘长富,你充其量也就给驴子接过生,去医学堂学习了几天,就能像章神医一样给王烈百户的老婆开刀做手术了?”
刘长富没有直接回话,而是看向旁边的方大同,“他的伤势非常严重,不立即手术,我断定他没办法活着回到齐州城。”
此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方大同伸手拍着刘长富的肩膀,轻笑着说道:“我相信你,全力抢救小安,他是咱们齐王府的大功臣。”
刘长富年约三十,面相和善,长着一对小眼睛,抿了抿嘴唇应了声好,随即颤抖着双手解下背包,打开医疗包,将各样备好的药物与器件,用一块白布垫着摆放开来。
“拿个布团塞紧他的牙关,我要帮他处理伤口了。”
随行军医刘长富吩咐了一声,随即掏出火折子点亮,然后拿出一柄锋锐匕首烘烤,这是给匕首便捷的消毒方式。
情况紧急,医疗包里没有备到麻醉用的麻沸散,只能让安石斗硬撑着。
酒精消毒后,刘长富拿着烧红的匕首,就开始在安石斗身上切割坏死的腐肉。
这是刘长富自医学堂学习之后,第一次给人开刀做手术。
他也非常紧张,持匕首的右手一直在颤抖,一刀切下去,奄奄一息的安石斗激动的差点从地上蹦起来,惨白的脸上青筋毕露,要不是嘴巴塞了布团,就当场嘶声大吼起来了。
“把他摁紧了,千万不能让他动弹。”
看着安石斗无声的凄厉惨嚎,帮忙摁着手脚身躯的军卒们,各个都吓出了一身白毛汗。
刘长富知道安石斗此刻所承受的痛楚,于是深吸一口气,切菜一般快速下刀帮其剔除坏死的腐肉。
待伤口清创干净后,刘长富又拿出缝衣针,穿上白桑树皮的线,像缝皮革一样快速缝合起来。
安石斗疼得昏厥过去,然后又被疼醒,继续疼昏厥,如此周而复始,也不知经历了多少次。
到了此时,军医刘长富心里已经波澜不惊,然而周围帮忙的军卒以及那群老乞丐,早就看得瑟瑟发抖,两股打颤了,身上的白毛汗出了一层又一层。
期间安石斗有些伤口太大,难以缝合的,刘长富直接将匕首烧红了,烙在上面。
凄厉低沉的凄厉惨嚎,烧红的匕首烙在皮肉上,嗞嗞作响的烟雾升腾而起……
足足忙活了好一会儿,刘长富终于把安石斗所有伤口处理完毕,再用酒精消毒后,随即涂抹上灰色的金疮药,用纱布包扎好。
呼!
刘长富累的直接瘫软在稻草上,长叹道:“好了,安石斗的手术结束了,我已经给他用了最好的药,希望他能挺过来。”
“辛苦了!”方大同给刘长富行礼,表示感谢。
在场众人看向面相和善的刘长富,一个个眼神中那是敬畏交加。
口直心快的张豹,心有余悸的说道:“方长史,如果我张豹在战斗中受重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