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辽西太守府内烛光摇曳,映照着刘耀专注的面庞。他细细审阅过荀彧呈上的名单,指尖轻轻划过那些缺席官员的名字,心中已有了计较。
一番简短而深意的交谈后,刘耀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幅铺展于案上的辽东地图上,那是一片即将被历史洪流重新勾勒的土地。
荀彧在一旁,只是匆匆一瞥,便胸有成竹地言道:“主公,切莫忧虑过重。”他的声音沉稳而自信,“待我们在辽西根基稳固,便可率先挥师白马县,那里,正是公孙度大军屯驻之重地,破之,则大局可定。”
我若率先突破此地防线,便能在辽东稳稳扎下一座至关重要的桥头堡。自此,我方大军将如川流不息之水,经由此处源源不断地涌动向前。
此地更是辽东难得的一片广袤平原,地势平坦,道路亦非崎岖难行。我可先遣铁骑,趁夜色如墨,对城外叛军大营施以突袭,待城外敌军尽除,我军士气正盛之时,再挥师直指白马县。
待白马县外围军寨被我们逐一拔除,便可调集一支精锐军团,以雷霆万钧之势压境而上。凭借那威力惊人的回回炮,攻破白马县城池,必将指日可待!
这里是辽东大地的咽喉要塞,一旦我们突破此关,辽东的援军便需跋山涉水,历尽艰辛方能赶来。待他们气喘吁吁地翻越重重险阻,我们早已在白马县这片土地上深深扎根,稳如磐石。
届时,我们将在白马县的外围精心布置一场伏击战,利用地形之利,将公孙度的有生力量尽可能地消耗殆尽。每一支箭矢,每一声战鼓,都将是我们精心编织的死亡之网,让敌人无处遁形。
待公孙度的援军被我们彻底粉碎之后,我们的大军便如猛虎下山,一分为二,两大军团各自率领精锐的重步兵作为中坚力量,仅携带少量的骑兵作为侦察与骚扰之用。
在接下来的攻势中,骑兵的闪电战术已不再是主角,而是要让那些并州的重步兵,以排山倒海之势,碾压一切阻挡在我们面前的敌人。
“但是剩下的两个军团的两个路线,其中一条蜿蜒水路,宛如银蛇般伸向襄平。试想,若敌军在那遥远的对岸筑起铜墙铁壁,再辅以如雨点般密集的弓箭手,我军欲强行渡河,必将是一场力挽狂澜的苦战,代价沉重。”
“但是如果绕开水路的话,至少需要绕路十多天。”
“另一一条进军路线就是直奔望平县,我军在攻破了望平县之后,攻下辽阳,这样襄平失去了最后的屏障!”
“襄平,将赤裸裸地暴露于我铁骑之下,无所遁形!”
“若要制胜千里,出其不意,我军唯有毅然决然,强渡天堑,兵分两翼,凌厉攻杀!”
刘耀的目光深深凝固在地图上,思绪万千,陷入了一片沉静之中。
荀彧的筹谋,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只不过强渡大河的风险有些太大了。
但是只要强渡就会造成不小的伤亡。
即便是自己亲自率领大军强渡恐怕也会伤亡惨重。
并州军当下最为致命的短板,便是那水上作战的生疏,众多将士甚至对水性一窍不通,很多人甚至都是旱鸭子。
一旦踏入那波光粼粼的水域,便如同待宰羔羊,任人摆布。欲渡河而去,必先卸下沉重的铠甲,可一旦失去了这铠甲的庇护,箭雨便能轻而易举地穿透防线,给并州军带来致命的打击。
“文若啊,并州军在水战上的短板,你我心知肚明。你可曾想过,有何良策能解此困局?”
荀彧的眉宇间轻轻蹙起一抹忧虑。
“倘若我军欲将伤亡降至最低,恐怕,唯有一策可行。”他缓缓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凝重。
“那便是择取冬日严寒之时,分兵两路,以奇制胜!”
“待我军攻取白马县后,首要任务便是囤积足以抵御寒冬的物资。须知,冬日行军,将士们的衣衫与口粮,皆需远超平日之量。”
“而在辽东这冰天雪地之中作战,稍有不慎,非战斗性减员便会激增,此乃不得不防之患。”
荀彧的眼眸微微眯起,仿佛在深思中窥见了未来的战场。
“而且入冬之后,公孙度的防范意识必然薄弱!他们也不会想到,我们会发动冬季攻势!”
“我军正好可以趁虚而入!”
“主公!我等站稳辽西之后,我筹措粮草的时候,多多征集过冬的衣物!”
“冬风一至,北地气温骤如寒冰,辽东更是霜雪交加,江面不日即封,届时大军可如履平地,直踏冰封之江。”
“待到并州铁骑跨越那凛冽大江,襄平便如囊中之物,触手可及。彼时,两路大军自上下包抄,公孙度也回天乏术!”
刘耀摇了摇头。
“文若,你所谋划之策,听来确是妙计连连,巧妙地避开了公孙度麾下神箭手的暗箭难防。然而,冬日行军,寒风如刀,倘若我军不幸在襄平城下陷入持久围城之战,众多袍泽恐怕难逃风寒侵袭之厄。”
“试想,一旦这风寒之症在军中蔓延开来,即便是眼下我军配备的医术高超之军医,也难以分身乏术,逐一照料那成千上万的病患。届时,城外之地,或将成为我军勇士的埋骨之所,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