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一次的轻轻踢了踢吴谢池的脚,眼神飞快掠过吴谢池,与他匆匆对视,眼睫微颤。
吴谢池瞬间意会,主动开口,声音冷淡道:“我们例行公事,来询问一下王文博的交友情况。”
他话音方落,程亦安飞快插嘴道:“师兄,宋队不是要我们来问王文博的家庭情况吗?”
说完,她仿佛察觉说错了话,连忙捂住嘴,眼神飘忽,貌似心虚地低头小声说:“师兄我错了,你问吧,我不该多嘴。”
吴谢池对程亦安的刻意表演早有心理准备,他眼尾余光快速扫向王越,发现王越虽然脸上还有笑意,但看向程亦安的眼神里却带着些轻蔑。
一位在家庭中占据了绝对领导地位的男性,对待他妻子的态度就代表了他对于女性的态度。
他享受着程亦安的追捧恭维,但是却蔑视着程亦安的性别。
方才尽管程亦安走在前面,主动和王越沟通,但王越自始至终的交流对象都对准了吴谢池,他认为主导者必然且必须是男性。
吴谢池秒懂了程亦安的想法。
他阴沉着脸,语气极重的训斥道:“带你出来长见识,不是让你来自作主张。连管住嘴都做不到的话,你还是回分局整理资料去,别跟着我丢人现眼。”
程亦安故作惊讶的看向吴谢池,嘴唇微微发颤,她努力想挤出点眼泪,但奈何实在是哭不出来,只能抬手捂住眼睛,假装要哭。
吴谢池也不搭理,对着王越解释道:“王教授别介意,这是我们局里才来的女警,领导让我带带她,谁知道是个绣花枕头满肚子草。正经忙帮不上,只会添乱,说一句就要哭哭啼啼的。要我说女人就该老老实实去当个花瓶,非要来当警察,真是耽误正经事情,局里还不如派个小伙子跟着我,还能帮我分担点儿,真是让您见笑了。”
王越笑容和煦的做起了和事佬,宽慰道:“这位女警官也是急于破案嘛,不必苛责她了,女性总是脆弱的需要保护的。我们做男人的要胸怀宽容,多包容一点。”
说着,他目光移向正站在沙发边的宋美清。
宋美清弱不可查的微微一抖,连忙提起水壶为王越的茶杯里加水,又用杯盖撇开浮沫,重新摆在王越手边。
看着宋美清驯服的表现,王越嘴角越发翘起,而一旁的程亦安则看的暗自捏紧了拳头。
“我后天有个会,你帮我把衬衣熨烫一下吧,我和警察同志说会儿话,你听着也是徒增烦恼。”
王越对宋美清柔声道,宋美清看了一眼沙发上的两名警察,眼睛无神垂下,麻木的点点头,准备进房间。
程亦安趁机揉红了眼睛,抬头小声说:“师兄,我在这也是添乱,你和王教授谈话,我能不能去和王夫人聊聊,就不在这里打搅你们了。”
王越正想开口,吴谢池却率先厉声呵斥道:“你懂什么,你去和王夫人聊什么,这不是打搅别人生活吗?知道自己多余,就在这里老实坐着,休想躲去偷懒,好好听听我和王教授是怎么谈案子的。当警察没有个警察样子!”
程亦安泪光盈盈的望着吴谢池,又哀求的看向王越,“王教授,我就是、就是有点儿难受,想静一会儿,我不会打搅王夫人的。”
王越眉梢微挑,笑容不减,眼神里却带着诡异的愉悦。
他好像很没有办法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唉,小姑娘也不容易,你去吧,我和你师兄说说。”
他说完,眼神掠过宋美清稍稍一顿,又看向吴谢池,劝道:“小姑娘也不懂什么,让她去和我夫人聊聊吧,我们做男人的总是要委屈点儿,多做一些。你看你还想知道哪方面的信息,我看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吴谢池没有吭声,程亦安立刻起身跟在宋美清身后进了房间。
这个房间是这套房的朝向最好的一个房间,也是主卧,空间大的奢侈。
卧室靠墙的豪华欧式大床上,铺着铁灰色的丝缎床单,两个堆叠的枕头放在床头中央。
不论是床上的色调还是摆布,这个床都像是一个男人独居的状态。
等程亦安跟着宋美清进入了衣帽间,程亦安更加确定,王越和宋美清应该是分房睡的。
因为硕大的衣帽间内,密密麻麻全部都是王越的衣服,但是却没有哪怕一件宋美清的女装。
各种材质的衬衫、polo衫,按颜色分类挂好羊绒衫,长短各色的大衣,以及像瀑布一样悬挂着的领带。
程亦安粗略估计了一下,这个衣帽间的衣物,估计够王越每日换穿,两个月不带重复的。
果然自恋型人格首先是自恋于自己的外表,对自己的容貌有极强大的自信及极强的要求。热衷于装扮自己。
宋美清手脚麻利的展开熨衣板,将熨斗预热,又将衬衣铺了上去。
程亦安注意到,熨斗的塑料手柄居然被磨掉色了,不知道是多么高频次的使用,才会让一个塑料熨斗被用至褪色。
想到这里,程亦安又看向宋美清的双手,那是绝对算不上养尊处优的一双手。双手骨节粗大,发红发肿,似乎由于经常接触活性成分的缘故,手指的关节部位布满了仿佛鳞片一样皲裂的角质层。
堂堂一个大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