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皇上见您一直食欲不济,特让奴才们做了些开胃的食物送来。”梁九功着人送了山楂糕、酸梅汤、陈皮果脯来。
“有劳梁公公了。”随林苑来的丁香接过这些小食,谢道。
这两天,林苑一直精神和食欲都索然,只在帐中整理笔记,喂小兔子。
现下一碗酸梅汤开了胃口,倒是让她整个人为之一振,晚上送来的烤肉都吃了小半盘。
玄烨看了心喜,想补偿一直没有出帐的林苑一番,同时,他也想到民间去转转。于是,秋狝后,皇子和大臣们前行一步回紫禁城。玄烨带了林苑和少量随从,自行到京郊一看。
此时,正是麦浪翻滚的秋收时节,田里尽是沉甸甸、黄澄澄的麦子。
玄烨见此景,心情大好,打算引马走一圈,遂从车驾中出来。“爱妃,陪朕一同骑马转转。”
林苑前世确实是骑过马的,不过是在公园的景点处,骑在马上被牵着走两圈而已。原主从小体弱多病,养在江南深闺,也不曾骑马。
玄烨笑着对林苑伸出手,“朕带着你”。
说着,他便轻松将她提到马背上。
跟随的随从皆是武艺高强之辈,他们也翻身上马,远远地跟着。当然,还有数不清的暗卫,在保护着他们。
二人正在惬意欣赏田园风光之时,但见远处田间走来一队官兵。
随后,那队官兵便和一位驱赶着黄牛的老伯争执起来。
远远听见,那行官兵中有人说:“这牛您不卖也得卖。爷宫里有人。”其余便听得不太清楚了。
玄烨调转马头,往那田边驰去,远远跟随的随从皆追之而来。
待他们走得更近一些,便听见下述内容。
“官老爷,牛是我们庄稼人的根本。您把牛牵去了,让我们如何犁地,一家老小如何生活?”那老农祈求着。
为首的小吏说:“又不白拿你的牛,我们给钱。”只见他从口袋里摸出几个铜板。
“官老爷,您行行好,这牛我们不卖。”老农抱着老黄牛的脖梗求道。
那老黄牛似乎察觉什么一般,一双澄清的眼睛竟渗出泪光。
那小吏推搡着抱着老牛的老农道:“实话告诉你。爷的祖姑奶奶,是宫里的敬嫔娘娘,你要识趣,就给爷让开。”
谁知,就在那小吏去推那老农时,一把回旋而来的扇子,直拍到那官吏脑门,遂又回旋而去。只在那官吏的额头上留下了一团红印,像刚刚磕过头一般。
那小吏左右一看,见持扇人是一神情自若的男子,身旁歇着一匹枣红大马,还带着一位美貌的女子。
持扇者的派头不是一般的足,气宇若端坐九天,像比那城里的皇族老爷们还要精贵。
那小吏“切”了一声,那些大老爷才不得来田间呢。
不过,那男子一身的行头价值不菲,苏绣马褂,京城瑞德祥的帽子,还有跟在他身后美貌女子头上的白玉兰发簪,以及那匹高大的枣红大马。
有钱人,这是那小吏得出的结论。但是,有钱也不能打人啊,还是打官兵来着。
“刚刚手滑了,对不住了。”那持扇男子给出了一个解释。
“走走走,这儿没你什么事。看你像个体面人,跑田里来做甚。”那小吏不耐烦地道。这有钱人,保不齐身后就有人,万一触到哪位爷就不好了,只想把他支开。
“买牛。”持扇人说完,那美貌女子便从袖口里拿出一袋金锭子,放他手里。
持扇人将金锭子给那小吏手中,“你买这位老伯的牛,我买你手里的牛。你看够不够?”
那小吏都看直了眼,忙道几声。“够了够了”,还改口称“爷”。这些金子,可以买好几头牛了。
持扇人缓缓道来:“刚刚听足下说,是宫里哪位娘娘的亲戚?”
那小吏揣了金锭子,心里舒坦了,便道:“不瞒您说,宫里的敬嫔娘娘,就是在下族里的姑奶奶。承蒙荫庇,领了个官儿。”
持扇人“哦”了一声,又问:“你即是官身,又有俸禄,要牛做什么?”
那小吏笑道:“给兄弟们打打牙祭。”
玄烨本屏住气,跟那小吏问了一番。现待他得知真相后,竟是此般。
这时,追随玄烨的便衣侍卫们骑着马赶来了。
“来人,拿下,送往刑部。”
“是。”侍卫们领命。
“你当你是皇上呢!怎敢拿朝廷命官?”那小吏和身后的随从皆穿着官吏的衣服,手里还拿着家伙。
那几个披着官吏服的街溜子,哪里是武功高强的侍卫的对手。三下两下,那几个破皮无赖,便被拿下了。
玄烨将牵牛的缰绳送还到老伯手里,又给了些银钱与他,便携林苑离去了。
玄烨策马到高处山坡,翻身下马,负手望着坡下金黄的麦田,不发一语。
林苑跟在他身后,只默默地给马喂草。
良久,玄烨问:“苑儿,你觉得朕是个好皇帝吗?”
林苑道:“皇上除鳌拜,平三番,灭噶尔丹,驱逐沙俄,修河堤,通漕运。在臣妾心中,万岁爷当之无愧是一代名君。”
玄烨依旧背对着她,负手而立,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