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还呆住了，伸出去握手的动作也顿在半空中。
他刚刚…说什么？
真灵？
驭灵师的最高级别？！
“你…你好，”陈还僵硬地回道，“我是陈还。”
“我知道，不用紧张。”肖逐简短道。
见陈还伸出的手没有接下来的动作，他眼神微微波动了一下，于是主动握住了他的手。
陈还有些意外，只是下一刻便感受到了一股由手臂传导而来的某种力量，似乎是在引导着什么。
还没来得及反应，陈还便觉得自己的灵体不受控制地躁动起来。
他下意识地去压制，可藏匿于识海内的灵体却像是决堤般地倾泄而出。
黑白交染的灵体自胸前一点蔓延，逐渐覆盖全身。
宋思思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陈还，上次太仓促了，她这还是第一次仔细观察灵体具象的释放。
肖逐看了一眼，随即便松开了手，淡淡道：“的确是灵体具象化，不过…不可思议……”
他看向陈还的眼神中露出了一丝疑惑：“明明只是才拥有灵异，但你的灵体层级却已经到了乙等人灵……”
一旁的宋思思脸色一变，瞪大了眼睛。
只见肖逐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只还算完好的纸人：“还有这种术法，它的特点对应不上任何我们已知道法，你是从何处得知的？”
肖逐眼神中露出征询和一丝不明所以的意味，陈还与他对视，然后叹了口气：“如果我说，我是在梦里跟一位仙子学的……”
“你信吗？”
陈还摊手，你要不信也没办法，但这就是真的。
“我信。”这话一出，陈还跟宋思思一样瞪大了眼睛。
“你无法在我面前说谎，”肖逐淡淡道，“你的呼吸、心跳亦或者是潜藏在识海中的灵体，在我面前一览无余。”
“如果你说谎，我能直观地发现它们的变化。”
“当然了，你也没有理由说谎。”肖逐研究着纸人。
“你在与凶灵的战斗中使用了，并且还是四十只这样的规模，种种都说明你并不怕暴露这个术法。”
“至于它的来历，也自然没必要隐瞒。”
肖逐忽然皱了皱眉：“不过…这术法若是深究下去，可以看出来它的体系和用法十分完备，这绝不可能是某种乡野道术，它的内部体系很庞大。”
“肖…肖道长。”陈还开口想说些什么。
“……叫我肖逐就好。”
陈还顿了一下，于是改口：“肖、肖逐，这术法的名字，叫做纸生三，你看看有没有印象？”
“纸生三……”肖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转身头也不回的就向门外走去，他做事似乎就是这么雷厉风行。
门外传来他的余音：“我去查一下，你们…等会可以来‘地下’找我。”
房门被“砰”地一声带上，房内只剩陈还和宋思思这一人一鬼。
直到这时候，陈还的一些问题终于可以问了。
“思思姐，”陈还的手握紧了被褥，“我哥他…怎么样了？”
他全身紧绷着，却在说出口的那一刻忽然松驰下来，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抽走了似的。
陈还煎熬了许久，但他还是决定问出来，他不想知道那个结果，却不得不问。
宋思思注视着陈还，他悲伤无力，眼里却有着一丝丝期待，像是枯地中唯一的绿芽，脆弱不堪。
她沉默了一下，叹了口气：“陈望…没死……”
陈还怔了一下，眼中那脆嫩的期望野蛮地坐长起来。
“但是…也只能算没死。”宋思思露出无奈的苦笑。
“什…什么意思？”那生长起来的希望似乎又要断裂，陈还眼中露出茫然，有些恍惚。
“你…看一下你识海就知道了……”宋思思闭口不言，她不想再说下去了。
识海？
陈还立刻将意识投进了识海中，他随即便见到了沉在自己识海下的陈望。
陈还的身体猛地一颤。
他看到的陈望紧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他的身体腰部以下完全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而他身上也分明没有灵体气息了。
确实如宋思思所说，他还活着…也只是活着。
陈还怔怔地回过神，眼眶热热的，似乎有什么晶莹的东西模糊了视线，于是他抬手去擦，湿了衣袖。
“别难过，小陈还。”宋思思凑上前来，轻拍他的后背，柔声细语。
“我把陈望的灵魂送进你的识海里温养，就是因为我知道…他会回来的。”
“不然我废那么大劲救了一场空吗？所以别哭，我们还有希望。”宋思思轻声说着，安抚着陈还。
忽然地，陈还似是感应到了什么，他抬起头：“思思姐…你的、你的气势为什么降了这么多？”
“没什么没什么，救陈望付出了点代价罢了。”宋思思笑容不变。
她没有正面回答，所以只有她自己才最清楚为什么。
为了打碎陈望封闭了的识海，她以燃烧灵体做为代价，烧掉了一层位级，这才救下了陈望。
所以，现在的她仅是一只丙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