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芬今日初至京城,一路舟车劳顿,已历经多日艰辛。
齐嬷嬷慧眼如炬,洞悉了她的疲倦,遂对叶子芬言道:“公主,还是先去换下这身进宫面圣的华服吧!身着如此繁复的衣裳,实在是苦不堪言。”
叶子芬颔首应道:“新的也该着手准备了,估摸接下来还要进宫面圣,总不能连身得体的正装都没有。”
齐嬷嬷道:“此事交由我来安排!不出两三天,定能办妥。”
叶永旺也赶紧朗声道:“大家都各自回去歇息吧,有话明日再叙,此次进京乃是为了喜事,大家能帮衬多少便帮衬多少。承嗣今天你和我一起。”
众人忙不迭应道:“好嘞,那我们便先回去了,明日再继续。”
叶承嗣也赶紧跟着叶永旺离开。
看来这一番的考教是少不了的了。
叶子芬转身往回走,她的居所自是位于府邸的最深处,此时朝后走去,便觉这公主府规模宏大。
想当年的瑞王,定然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否则怎会拥有如此气派的府邸。
她的外祖母就是在这里长大的啊!她想明天可要好好看看。
齐嬷嬷送了叶子芬一程,叶子芬说道:“您也快去歇息吧!我知晓位置,您也辛苦了一整天了。”
齐嬷嬷见此,也不再执拗,毕竟她年事已高,尚有诸多事务亟待处理。
这公主府数年未有主人,暗中不知有多少势力安插了眼线进来。
商队的人毫无防备之心,这还需她好好整顿一番。
而且齐嬷嬷的住处并非下人居住之所,这是叶子芬特意安排的。
她与冯婆子都是叶子芬在意的人,所以安排到了一同居住。
冯婆子则负责打理厨房事务,也替齐嬷嬷分担了一些压力。
等齐嬷嬷回到住处当齐嬷嬷回到房间时,冯婆子已然让小丫头备好了热水。
冯婆子一直在翘首以盼齐嬷嬷归来,待将小丫头打发走后,她忧心忡忡地对齐嬷嬷说:“老姐姐,咱们家姑娘被封为公主,这究竟是福是祸呢?”
齐嬷嬷深知冯婆子的忧虑,她轻拍着冯婆子的手,柔声安慰道:“这自然是件好事,不过接下来或许会有些变故,但我坚信我们姑娘定然有着非同寻常的福气。”
这绝非齐嬷嬷的臆测。
今日前来的那位公公,她不仅认识,而且当年二人的关系可谓非同一般。
想当年,他们二人在宫中深得皇上和皇后的信赖,地位尊崇。
出宫之时,他更是亲自将她送出宫门外,还给了她银钱!
没想到他们还有再次相见的一天。
叶子芬无法从这位公公口中探听到任何消息,然而齐嬷嬷却巧妙地套问出一些事情。
她洞悉了皇上的安排,因而心中毫无惧意。
她也盘算着寻个合适的时机,将自己打探来的消息告知姑娘。
她暗自思忖:‘嗯!就定在明日清晨吧!今日姑娘实在是疲惫不堪了。’
冯婆子听了齐嬷嬷的话,这才如释重负。
叶子芬缓缓地向前走着,行至前后院的交界处,便瞧见一个人端坐在亭子里面,此处乃是她回程的必经之路。
她停下脚步,亭子中那个如青松般挺拔的身影察觉到了她,随即站了起来,朝着她这边迈步而来。
那人轻声唤道,“子芬!”
叶子芬凝视着来人,不咸不淡地说道:“有事与你相商,只是此刻我身心俱疲,故而明日需你空出时间。我先去歇息了。”
张高义颔首应道,“好!”
这位平日里在军营中说一不二、威风凛凛的大将军,此刻的嗓音却温柔得仿佛能掐出水来。
叶子芬如轻盈的侧身而过,两人之间无需赘言。
张高义痴痴地望着远处那如诗如画的倩影,仅从背影便能察觉她的疲惫,他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
这几年都是这丫头独自一人苦苦支撑着商队,他非但未能施以援手,反而时常向她求助。
可以说他的猛虎军能有今日之辉煌,她功不可没。
然而,商队这几年却唯有她一人在苦苦支撑,想到此处,他心中满是愧疚,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叶子芬缓缓地将身体沉入浴桶之中,感受着温暖的水流如丝般包裹全身,那一身的疲惫仿佛也随着水流渐渐消散。
此刻,她的脑海中犹如翻江倒海,几件事情如调皮的鱼儿般在她心中游来游去。
她紧抿着嘴唇,趁着这片刻的宁静,她要好好思索一番。
首先便是子薇的嫁妆问题,这两日得再次开启库房,仔细检查,看看是否还有遗漏的珍宝。
她贵为县主,宫里想必还会赏赐一些稀世之物,如此一来第一台便有了着落。
倘若皇后贵人多忘事,她就进宫与皇上谈天说地,旁敲侧击一番。
其次便是自己的婚事,今日张王氏那丑恶的嘴脸,她可是尽收眼底。
她早就不喜欢张王氏这人,利欲熏心,如今更是不得了,还不知道给惹出多少祸来呢!
还有那年轻的姑娘,也是个愚笨至极的。
而她要做的并非是以公主之尊去压制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