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周生承心中一惊,可面上不显,冷声喝道:“你要再敢污她的名声,我让你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闫衡眼中泛起寒芒,压着怒意,拿出一封信,丢到桌子上,冷声道:“您不妨先看一看。”
周生承轻瞥了他一眼,刚展开信,就一把撕碎。
吼道:“混账,这是造谣。”
闫衡扬起下巴,沉声道:“那就让我见她一眼,只要证明她此刻在周家,我自当为她澄清谣言。”
“否则,外面的谣言只会越传越多,到时别说我与昭儿的脸面不存,就是周家的姑娘们也无颜立足京都。”
目光扫过周生承略微颤抖的手,冷眸乍然泛起厉色。
想着她此刻躺在别的男人身侧,那心放佛被人狠狠掐着,恨得他想杀人。
周生承稳了心神,冷冷地盯他道:“凭一张没有署名的书信,就污蔑她的名声,你想谋算什么?”
他大声道:“他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与我是一体的,我怎会谋算她,这种事情放到任何男人身上,都受不了。”
“我今日必须见到她。”
声音掷地有声,满是坚决。
周生承微眯了眯眼眸,冷着脸一言不发。
却是拂袖要走,闫衡上前一步道:“伯父~”
周生承背着手,朝他冷哼一声。直接大步离去。
出了厅,脚步略急,唤来管家,吩咐人速去武安侯府接人。
别看苏御那人表面风光玉洁,其实城府极深,喜怒皆不露与面上。
官场上尔虞我诈,论文人弄权,他是其中翘楚。自己那日虽恼,却也不敢真的去得罪他。
如今情况紧急,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武安侯府
长公主怒气冲冲带着一行人进了苏御的院子。
她今日收到一封没有署名的信笺,此刻心中又惊又怒。
待看清那名女子的容貌,瞬间有些明白他为何行下错事了。
确实生得好,她的伤自己也有耳闻,现下,虽是被下人搀扶着行礼,可动作里挑不出一丝毛病,这不禁让她有些侧目。
可想到她的人妻身份,脸色一沉,冷声道:“如今伤好得差不多了,你家中夫君怕是也等极了,今日便回去罢。”
不善的目光落在脸上,她微微垂下眸子,应了一声。
丫鬟给她拿来一套崭新的衣裙,她摇头道:“穿我来时的那件。”
转身取来那件染血的衣衫,待换好,她给长公主行了一礼:“承侯府之惠,感激不尽。”
她面色苍白,却忍着不适,眉头都未皱一下。
长公主打量着她,倒是生了副傲骨,转而冷眸中又浮出一丝嘲讽。
若真的长了傲骨,就不会不顾身份与御儿纠缠,现在装出这幅模样,着实令人生厌。
她眸光阴沉,眼中皆是威慑的寒光,盯着她幽幽道:“此事到此为止,你明白本宫的意思吗?”
天家的公主,到了暮年,威严不减反增。那冷厉的口吻能瞬间定人生死。
她低下头:“民妇明白。”
“民妇”二字她咬的极用力。
出了院子,暖阳照在脸上,她双眼被晃得生疼,隐隐有些红意。
丫鬟搀扶着她,由嬷嬷带着朝后门走去,见她瘸着腿,不肯落下一步,心头生出不忍。
好几次她都看见大人立在门外,却从未推开那扇门。
他身份尊贵,想要一个女子,还不是随随便便。那般又是为何,如今看到长公主的怒色,她才明白了。
目光一动,就望见不远处快步走来的苏御,他一身朱红色官衣,腰间束着金玉带,应是刚从宫中回来。
周云若刚要弯腰行礼,便被他扶住身子,她仓促后退。若不是丫鬟扶着怕是要摔倒了。
抬起眼眸,对他微微一笑:“受大人救命之恩,又得照拂,民妇感激大人恩德,如今身子好些了,再不能劳烦您了。”
他双手垂在身侧,胸前一只绣得栩栩如生的仙鹤,因胸间的起伏看着更生动了。
一双星眸盯着她,光华内敛,深不见底。
她微微有些心颤,又见他一声不发,扭头错开她,擦着她的肩走了过去。
周云若深吸了一口气,本就是坦坦荡荡,抬起脚一瘸一拐地向前继续走去。
走了十来步,突然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不等她反应,瞬间双脚腾空,身子就被打横抱起。
嬷嬷大惊,刚要出声制止,触及那双瞬间看来的寒眸,心下一悸,默然垂下脑袋。
周云若颤着声音道:“大人,这于理不合,您放我下来。”
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素来温润的眼,此刻浮出丝丝缕缕的怨意。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在她的震惊中,他抱着她向前走去。一旁的嬷嬷望着他走的方向,擦了把冷汗,还好他没将她往回了抱。
那官衣上振翅欲飞的仙鹤仿佛将她带到了柔软的云朵之上。隔着锦衣他的温度贴着她的肌肤,她闭上眼,强压住心底的悸动。
出侯府的一刻,她将脸埋在他的胸前,唯恐被人看到。
他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