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晴的这番谈话,不再是之前,明里暗里地让她看清楚自己不合格的身份。
而是要她清清楚楚认识到,自己存在于周赫身边,给他带来各种明戳戳的伤害。
她是菟丝花,寄养周赫身上。
不主动切除,周赫会因她枯竭。
“周奶奶身体不好,盼着周赫早成家,抱曾孙子。”沈之晴抱臂,遥倚身姿,绕过她,“周赫本就原生家庭不悦,你还想让他的孩子吃苦,宁幼恩,别把年轻当天真。”
沈之晴暗讽她,小三生的孩子不受宠。
宁幼恩进周赫办公室送资料,一副苦瓜脸。
周赫掀眸望去,又覆下,“中午吃得不开心?”
“没有。”
她语气低低,把文件整理,分两份递了过去。
“是没喝酒不开心?”
周赫没抬头,挖苦她。
宁幼恩没气,蔫蔫的,盯着他侧颈还未消下的一颗小齿痕看。
昨晚她依稀记得,自己啃得很欢。
周赫的皮肉硬朗,触及又像唐僧肉般甜糯,怎么都啃不够。
她流连忘返,不知缠了多久。
察觉到身边人没反应,周赫顿住手里签名的笔,直接抬眸,“怎么,不回怼?”
不像她风格。
“没有。”
宁幼恩扯嘴皮,真的很丧。
周赫撂下笔,鞋尖点地,侧过整张靠椅的方向,手肘搁两侧端视她,“知道作为一个职业秘书的禁忌吗?”
宁幼恩摇头。
“不要别把私人情绪带到工作中。”
周赫训她,一板一眼的。
这态度,能看出,他是真的也会喜欢自己?
宁幼恩想得出神,闭口不回嘴。
周赫深深拧眉,“宁幼恩”
“哥哥”
两人同声而出。
周赫愣一秒,继续凝视她。
“你要不要拿个药膏,涂下衬衫领里的伤口啊?”她说得别扭,声音抖得明显,小手指他脖颈。
周赫轻哼,回身,“酒醒了?”
“嗯。”宁幼恩无地自容,羞愧得想钻地。
“看腹肌,摸男模,啃锁骨,你倒是样样玩得花。”周赫继续翻阅文件,一本正经地奚落她。
“你昨晚应该推开我。”她嘟囔。
“推开你什么?你不是照样缠上来。”周赫戏谑。
“!!”
宁幼恩羞得跟只小鹌鹑一样,“周总,您文件签好我拿出去。”
再不出去,心脏要骤停了。
且就在宁幼恩伸手触到文件那一刻,周赫握笔的手倏地压向她。
温热的大掌贴她手背,生出些许的力道,按在桌面上。
她诧然,膝盖顺势下弯,身子斜倾,乌发垂向一边,露出她那截因羞赧漫起薄红的脖颈。
白里透红,秀色可餐。
周赫喉结滑动,嗓音哑,腔调却严厉,“以后还沾酒吗?”
宁幼恩颤颤巍巍仰视他,“不沾了。”
“酒吧看男模?”
“那是男dancer。”
“还修正。”周赫恼了。
眸色又凉又冰的,冻得宁幼恩认怂,打颤,“不看了。”
“别看陈柏珊从小娇生惯养的,她胆大,人精,酒量好,自小见识过的是你不曾开过的眼界,跟她身边混,你有几个小破胆。”周赫冷呛她。
宁幼恩撅嘴,不服,“我就是眼界小,没见识过,所以要去涨眼界。”
“是这样涨的吗?”
周赫扣住,不松了。
圆滑的笔身硌她手背,贴他掌心,嵌入,“疼。”
“你可以和陈柏珊做朋友,但前提,不准再跟她饮酒,更不准随便同她去看男人。”
“周赫你好霸道啊,出这个办公室,绘图室里就有男同事。
书桉男的,柏仲哥男的,应辉哥和接送我的司机……”
“我说的是这个?”周赫收紧下颌打断她。
“我以后不去酒吧看腹肌了。”
女孩眼眸软软,是讨好,也是自省。
可周赫的眸底,还是一团愠色弥漫。
他是不是还在气自己昨晚胡乱的行为,还是之前,层层误解他,闹脾气。
“哥哥?”
“暗恋的人,见吗?”
顿了半晌,周赫丢出的这句话,让宁幼恩的心又不由哐当了下。
周赫周赫怎么也知道暗恋的事。
昨晚醉酒,她到底还干了些什么?
“我没”
“周总,一楼大厅”赵雪敲门进来,视线朝里面瞟。
周赫瞬间松开她,抻领带,眉宇间一团黑。
宁幼恩如释重负,大口呼吸,步子往后。
距离远,揉手臂,咬唇,样子委屈。
赵雪一个成熟的私人秘书,察言观色了会,随即轻轻一叹,这乳臭未干的笨丫头,活脱脱又被给脸色了。
“什么事?”周赫沉声问。
见他同赵雪说话,宁幼恩趁机,收走文件开溜。
带上门时,听见赵雪在里面说,“大厅里有个来自苏城的何先生,说他没有预约,但今日必须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