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到永定茶庄了。”
灵枢抬手扶着她们姑娘下马车。
茶庄里没有人,架子上摆了许多普茶茶饼,纸袋里装有各式散茶。
看了圈,才发现一位老者在躺椅上睡着。
“前辈。”
没醒,桑晴只好又叫一声,老者才悠悠转醒,但也没有立即起身,只是懒洋洋道:“姑娘,有何事啊?”
桑晴挑眉,看到客观,前辈竟不是问买茶,而是问有何事?
“晚辈是京州人士,来宁州做些普茶,是京州茶司大人让我来找你的。”
“京州?”
老者这才有了些反应,接过桑晴手里的纸条,“哈哈,原来是老廖的小友啊。”
他招呼桑晴上茶桌,“小友大老远从京州过来,怎么说也得喝上一泡我们永定今年的春普,不然若是让老廖知道,我没好好招待小友,定要咒骂老夫。”
“春普,那晚辈今日有口福了。”桑晴莞尔一笑。
端庄,落落大方。
“可不是,这还是一类古树春普,今年雨水稀少,古树春茶可没发多少,明前的茶就更少了,老夫可都没舍得喝,就只留着招待贵客。”
桑晴嘴角的笑意更深,不愧是老茶商,说话圆滑讨人喜。
“礼尚往来,前辈好茶待晚辈,晚辈也不可怠慢。”
她将个镜盒呈给陆永,他客套笑着接过,打开看,是套精致的茶具,色泽透亮,青花纹,一看就绝非凡品。
陆永开心的合不拢嘴,谦逊收下。
“姑娘是要来购买散茶,还是采鲜叶自己制茶?”
他给桑晴倒上茶,金黄透亮的茶汤在白杯中,看着很诱人。
“采鲜叶自己制作。”
如柔夷的玉手端起茶,轻嗅,带着淡淡的茶香,入口柔,微苦,但很快就化开,随之便是回甘。
果真是好茶。
“那姑娘是想做三类茶,还是二类茶?”
“都想要些。”
桑晴回的不紧不慢,细细品着这难得的好茶,若母亲喝到这茶,定会欢喜。
“三类,老夫倒是知道几块好的茶叶地,但二类,得公玉家才有。”
果然,还是得去公玉家一趟。
“嗯,看完三类茶,我再给公玉家递拜帖。”
陆永闻言神色微微诧异,这公玉家可不是谁都能递拜帖的,这姑娘能如此从容的说出这话,想必身份定不简单。
不过也是,从京州里来的,又是老廖介绍来的,身份能差?
“那待喝好茶,老夫再带姑娘去三类茶地看看。”
他给桑晴又倒上些,刚好七分满。
走前,他还拿个小茶罐装了些送给桑晴。
古树普茶金贵,几克便是好十几,二十几银两。
桑晴给银两,前辈没有接,带上她们就往茶叶地去。
“那,就是三类茶地了。”
半个时辰后,几人到达一小山坡,放眼望去,都是绿幽幽的三类茶叶,空气都是鲜叶的青香。
桑晴亲自到茶地里看,茶叶嫩度刚好。
“你若是要的话,老夫今晚就帮你定好采茶仆,明天采。”
“那就麻烦前辈了。”
这片茶地要十个茶仆才能采完,大约能采七十公斤左右的鲜叶。
采茶仆一人一天的工钱是三百文,鲜叶茶钱是一公斤二两银子,回去的路上桑晴拿出算盘大概算了下,得准备一百多两的银子。
见时间还早,她就去茶坊。
这是外祖母给母亲嫁妆里的茶坊,就是为母亲专门开的,可惜母亲一直未能来到宁州。
来之前,她就已经寄信给茶坊的管事。
茶坊的人已经在门口等着。
“是,小小姐吗?”
管事是个中年男人。
桑晴拿出林家商号,管事连忙迎接她们进去。
茶坊不大,但制茶的东西一应俱全。
炒茶炉,大铁锅,摊晾鲜叶的竹席,簸箕等。
又去看了茶仓,封闭性和温度性都可行。
而且,都已经打扫干净。
茶坊里只有五个人,不过应该也够了。
母亲手札里的红茶,不用杀青,工艺还算简单。
“辛苦大家了,明日我们就开始制茶。”
桑晴检查完,让灵枢给每人打赏了一两银子。
几人脸上瞬间浮上笑容,他们在这茶坊好几年,做的茶并不多,大部分时间都挺闲的,工钱也就很少,掌柜的也没有打赏过他们,这会还是第一次见到赏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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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坊里,人员满患,乌烟瘴气,一片嘈杂。
风翼推着楚墨进来,两人神色如常,只是坐在轮椅上进来,就难免引人注目。
“瘸子也来赌坊了,还真是活久见啊。”
议论几句,就都转过身去,继续摇骰子下注,吼的一声比一声高,很快就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这时一位矮个子男人过来,看了眼风翼腰间上的白色腰带,笑道:“哟,二位爷来了,这边请。”
白色腰带,便是他们身份的暗号。
进入后院,就见到一个男子正在喝酒,“二位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