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燕燕是真真切切被吓了一跳,好悬没摔了。
谢幼常还拿佩刀的刀身捞了宋燕燕一下。
宋燕燕是个讲礼貌的人,站稳后,刚要说谢谢,谢幼常幽幽的一句话,让宋燕燕差点又摔了。
谢幼常说:“宋燕燕是吧?昨儿往县衙里塞纸条的人,是你吧?”
宋燕燕瞪圆了眼!
她几乎是在瞬间分辨出,谢幼常并不是在诈她。
他是在很笃定的,跟她说这个结果。
宋燕燕下意识左右看了看。
好在这处山脚并没有旁人。
她深吸一口气。
告发江洋大盗又不是什么违法乱纪的行为,她不必怕。
“你是怎么知道的?”宋燕燕眼下只好奇这个。
都被人堵上门来问了,想必人家也有了确切的证据,她也懒得再跟对方掰扯,还不如问些关键的。
谢幼常呵的笑了一声。
他略带了几分得意:“昨儿靠近你时,我就闻到了你身上那股劣质墨汁的味儿,跟那张纸上的墨味一模一样……傍晚回去后,我又走访了衙门附近的一些百姓,终于问到一个——有人清晨时曾在衙门附近看到与你身形相似的少女,与你昨日的穿着一模一样。”
“……”宋燕燕没想到是这么泄露的。
劣质墨汁味儿?
哼!等她以后有钱了,她要给她三哥买最好的笔墨纸砚!
气死她啦!
宋燕燕有点气鼓鼓的,不想说话了。
谢幼常正色道:“你是如何知道江洋大盗藏身那处山洞的?”
宋燕燕自然不能跟谢幼常说,她是梦到的。
呵,说出来不怕吓死他!她不止梦到江洋大盗藏身那个山洞,她还梦到他这个意气风发的长信侯幼子,其实就是罗锦瑜鱼塘里的一条鱼!
“……我进山捡柴火的时候看到的。漆山背阴处的隐蔽山洞里,有个受了伤,拿着刀,长相还很凶恶的人进去了。一看就是亡命之徒。”宋燕燕平铺直叙,“虽然也很可能只是受了伤的无辜百姓,但我想了又想,这山脚下就是我家,为了我家里人的安危,还是慎重些比较好。所以我就去勇敢告发了。”
“勇敢告发?”谢幼常脸色有些怪,“那你怎么还做贼一样,遮遮掩掩的?”
还有那鬼画符的地图,他都不想说!
宋燕燕十分无语的看着他:“大人,我们家就是一普通小老百姓。万一那江洋大盗从你们手里跑了,知道是我告发的,再来报复怎么办?”
谢幼常无言以对。
宋燕燕却又笑了起来,眼神熠熠生辉:“大人,你这般年轻,又这般好心的私下来问我,我猜,一定也不会告诉那江洋大盗,是谁告发的他,对吗?”
谢幼常看着宋燕燕,眉毛一挑。
她猜对了。
他昨日对这半大丫头起了疑心之后,自是去好好查了一番。
知道宋燕燕确确实实是此地的本分百姓后,谢幼常对宋燕燕的戒心这才完全降了下来。
犹豫过后,谢幼常决定还是私下来问问宋燕燕。
不得不说,这一问,还真是问对了。
这宋燕燕,鬼精鬼精的。
若非他打小就对旁人的眼神,气味等比较敏感,怕是也不会阴差阳错的发现,宋燕燕是那个偷塞纸条的人。
“拿着。”
谢幼常随手一扬,把什么东西朝着宋燕燕丢了过来。
宋燕燕下意识接住,发现是个香囊。
香囊入手沉甸甸的,还有那声响……
宋燕燕心跳漏了一秒,拉开香囊绳结一看。
嚯!
里面装了好些碎银子!
这一袋子,少说也有十几两吧?!
“那江洋大盗是有赏金的。”谢幼常丢下这么一句话,转身离开。
宋燕燕抓着钱袋,冲着谢幼常的背影叫了一声:“大人!”
谢幼常停下脚步,回身看她:“何事?”
宋燕燕跟他再次确认:“大人会保密吗?”
谢幼常差点气笑了。
他是看上去这么不可信吗?
他私底下背着人来问她,还主动自掏腰包把江洋大盗的赏金给了!
虽然,这江洋大盗也能算在他与舅舅的功绩中,这波于他来说并不亏……但再怎么说,她也不能这般不信任他吧?
大概是从谢幼常的眼神中看出了控诉,宋燕燕难得有些心虚,她脚尖磨了磨地,小声道:“不是……这事关重大,我就是,就是再跟大人确认一下。”
谢幼常是真的气笑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他甩袖离开!
是再不想多看这不知好歹的乡野丫头一眼!
……
宋燕燕背着装满了柴火的背篓悄悄回了宋家。
田灯花正在那烧火热油,准备炸些豆腐鱼干等年货。
宋燕燕背着背篓蹭了进来,叫了声“阿娘”。
田灯花头也不抬:“回来了?去洗把手,来尝尝我刚炸出锅的年货。”
宋燕燕嘿嘿笑了一声,从背篓里把那个藏的深深的钱袋扒拉了出来,捧到了田灯花面前。
田灯花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