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左眼,只睁着右眼,眸子表面泛起层层涟漪,就像是潭幽深的黑水,在黑潭里面依稀有个佛影浮现。
“你能辨别方向?”许厌和杜洋投来不相信的眼光,四周无边无际的全是黑暗,方向感、嗅觉、视觉、听觉,都急剧减弱,什么都辩不清楚。
“不然你以为我真没心没肺的跟你胡闹?我能看清楚你们看不清的
东西,跟我走吧,很快就会发现了。”唐焱用心掌控着森罗眼,在黑暗里探寻出前方的景象。
“看清楚我们看不清的东西?这话怎么听得怪怪的,是因为你新炼的佛印?你就是用这眼睛看透了许厌的衣服?唐老二,我真服了你了!”
“闭嘴!”
许厌和杜洋在愕然和咒骂中快步跟上。
三人速度不快不慢,跨过平坦的黑色土地,奔驰在浓重的黑暗世界里。他们不呼吸、不冒险,不吸收黑暗世界的能量,凭借着灵源液和领域,平平安安的向前。
附近的暗黑妖兽紧紧地跟随着,始终没有散开,它们忌惮着三人刻意流露出的气息,期待着唐焱他们因为不适应黑暗而昏厥,但可惜的是永远没有机会了。
向前冲了将近一个时辰,无边无尽的黑暗里终于出现了光亮。
一盏盏的红色灯笼飘荡在黑暗里,像是恶魔的眼睛,透漏着诡异的冰冷。
在黑暗的世界里、在寂静中荒原上,已经适应了黑暗的他们突然看到诡异的红色灯笼,活脱脱地狱里踏向了阴森的鬼路。
红彤彤的灯笼都是挂在一根根的枯木上,枯木两两一组,相聚很远,但断断续续组成了曲折的道路,延伸到遥远的尽头。
平原世界里黑暗色调非常浓重,看不到红灯笼的尽头。
在红灯笼路一棵枯木边,一个枯瘦如柴的老妇蜷缩在那里,孤零零的坐着,蓬垢的枯发凌乱的洒在身上,阴气森森、鬼气涔涔。她低垂着头,看不清模样,蜷曲的指甲细长恶心,像是几百年没有修剪。
她不生不息的蜷缩在枯木边,被上面灯笼的火光笼罩着,要不是偶尔会有些喘息的起伏,还真可能被当成是一具干尸。
唐焱悄然打个手势,示意许厌和杜洋不要挑衅,避开老妪后饱含警惕的迈向‘鬼路’,许厌和杜洋更不会主动挑衅
,只是怪异的看了看便随着唐焱走进去。
自始至终,枯瘦老妪都没有做出什么举动。
更让环境徒添一份阴森。
而一路尾随而来的万余黑暗生物已经完全不见了踪影,像是畏惧着灯笼,像是恐惧着前面的区域。
唐焱三人依次向前,走过一根根的枯木和灯笼,世界更为黑暗,天地更加寂静,连自己的心跳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他们偶尔总会在路边看到几个人或者是妖,都是枯瘦如柴的蜷缩在那里,像是垂死之人,又像是受刑之人,越是往里,灯笼越明亮,到了这里之后,几乎每棵枯木边上都有生命体。
但任何一个都没有理会外人的闯入,都是不生不息的蜷缩着,有的甚至被黑色尘土遮盖住,显然保持相同的姿势已经很久很久。
一条红笼路,唐焱三人走了足足一炷香,也来到了一座枯木搭建的寨门前。寨门已经破败不堪,有些地方已经腐烂,只剩下了大致的框架,原有的红色也斑驳暗淡。
唐焱回头望着一根根的枯木、一盏盏的灯笼,再看看下面蜷缩的生命,怎么都是不动不声?怎么都被灯光笼罩着?
想着想着,心头悚然一惊,莫非红灯笼是在燃烧着他们的生命?还是燃烧着灵魂?
黑暗平原用这些生物的生命在点燃着鬼路的灯笼?
他们原先是闯入者?还是原住民?
“前面就是拓苍山了,现在进去?”杜洋碰了碰唐焱。
唐焱从惊魂里清醒,深吸口气,不再过分考虑,透过破败的寨门,凝望着寨门后面拔地而起的巍峨巨山,一条蜿蜒曲折的山路,通向未知的黑暗,以他的森罗眼,竟然什么都探不清。
“走吧,既然来了,闯荡一番。”唐焱略微调整,取出古战刀背在身后,率先迈过寨门,走向了黑暗石阶。
妞,我来找你了,你……还记得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