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忘记了书的事情,一进寝宫就搂住王后,在她的身上蹭来蹭去,好像小猫踩奶。
阮浑身僵硬,这样的事他们做过很多次,可她心中彷徨,无法专心,只能任由越王动作。
好自为之,阮气的目眦欲裂,是唐国不要自己,帮助越国有错吗?
或许她能生下越王的太子,他们才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而唐国只是无关紧要。
唐昭王给了她美丽和聪慧,她很清楚王后的命运,最好就是彻底倒向夫家,像燕王后那样,为自己的儿子努力。
而一心想着母家的王后大多下场凄惨。
可是唐国的探子经过多年布局早已遍布整个越国,王宫更是处处皆是。
她没有盟友,没有势力,身边的侍女一个是越王的探子,一个是千面司的探子,她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一旦异动,藏在暗处的刺客便会制造她暴毙而亡的假象。
唐国暴毙的人太多了,多她一个公主也无妨,她还有那么多妹妹,换一个听话的岂不是更好?她只能忍。
发泄过后的越王懒洋洋地躺在床上,一双翡翠瞳孔充盈了水汽,他自从在大殿醒来就觉得自己忘了很重要的东西,可他不知道是什么。
思索之下,他不自觉地走进了王后的宫室,她身上一定有自己失去的东西。
王后也不能说,她还得活着,所以她更加沉默寡言,原本就该习惯的,不应该伤心了。她安慰着自己,可还是忍不住流泪。
越王睡着了,服用过半月莲花的人需要长时间的睡眠来催眠大脑。
尚未及冠的少年面容恬静,常年不受风吹日晒的皮肤也洁白干净,脸圆圆的,像是翻进王宫的衔蝉。
可衔蝉自由自在,它们只是王宫的过客,带来几声喵喵和一阵喧闹后便离开了。
阮却是一辈子都被禁锢在王宫,她幼年丧母,父亲又不管,份例常常不足,照顾她的老嬷嬷去找,却被告知大王要削减后宫用度,她还想说些什么,主事便不耐地赶走了她。
唐王宫内无人敢贪污,主事在千面司的监督下不敢把他们的份例塞进自己腰包,只能是唐昭王又缺钱了。
唐王总是缺钱,养常备军要钱,征兵要钱,工程要钱,外交要钱,官员俸禄要钱,格院更是用铜币堆起来的地方。
所以他也焦头烂额,税收不能涨太多,不然百姓活不下去容易激起民变。
他们最好是勉强能活,饿不死但也吃不饱,冻不死却也穿不暖,这样百姓才会为了军功爵拼命。
苦一苦儿女和妃嫔吧,他们不敢骂。虽然后宫已经榨不出多少油水了,但他们还可以去格院干活呀,不用付薪水的劳力多么完美。
所以在云姬母子要离开去虞国时,其他人都羡慕的不得了,她们日日忙碌,既要照顾孩子,还要去格院搬砖,唐昭王来了还得侍奉,要是能出去该有多好。
可云姬却说:“大王只给了两百唐刀,我们母子去到虞国还是要做工,不然连饭都吃不上。”
“哎,云妹妹,我宁可去种地也不想留在王宫了,在虞国做工好歹给工钱,我们却连份例都要克扣!”
说话的是个年长的少史,她为人豪爽,平时也很照顾新来的宫妃,云姬对她很是感激。
她笑笑:“姐姐们都要保重,我走了。”
对唐王宫,云姬毫不留恋,对唐昭王,她更是直接无视。
而其他妃嫔大多也是这样的想法,没人能在物质的匮乏中爱上让自己去做烧窑搬砖的人,如果有,她一定是吃了千面司的秘药,那种能让人产生疯狂爱恋的不渝。
因为女子体力弱,在格院她们也干不了打铁之类的重活,只能负责烧炉搬运这些。
可谁家女儿进宫是为了做工啊,嫁谁她都可以去做工,何必要嫁一个薄情的君王?
很多妃嫔都觉得自己当年真是瞎了眼,居然为了不可能的富贵进宫,还不如嫁个农夫回村子种地呢,好歹不用被监视。
谈妥和王家的亲事,王显对崔祁实在好奇,他问道:“崔先生是真的及冠多年了吗?”
崔祁淡然道:“山中无日月,很多年了。”
“不知崔先生的师父是何等高人,龙丘隐士都已经老态龙钟,而您居然还是青年模样。”
王显虽然以儒家的君子为榜样,但对道家的高人还是很尊敬的,他们是真的不入世,只在山间清修。
崔祁沉默了一盏茶的时间才说道:“我师父是个老道士。”
陆青鸾是他在道玄时相处时间最长的人,也是感情最深的人。
当年他突破红尘仙肉身破碎,是陆青鸾收拢了他,保护了他的神魂。
然后他叹着气:“我怎么收了你这么个倔徒弟?”
嘴上虽然抱怨,可他还是闯了混沌秘境,伤痕累累地带回了混沌气,为崔祁重塑躯体。
这是天道的筹划,混沌气乃是世界上最原始古老的气息,也是成为神的必需品。他是被选中的神像,普通的灵物配不上精心雕琢的神魂。
见崔祁似乎不想回答在山上的过往,王显也不再多问,两人客套几句崔祁便告辞了:“王先生,不送。”
他自从知道自己的天命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