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大王,让大王受辱是我等之罪,还请大王宽恕我等,给我等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他跪这一下子闪了腰,燕王心里都要笑疯了,但面上还是流露出担忧之色:“快去传大夫!”
他随后对子直说道:“自从百草姑娘来过后,宫内用的都是医女,大司马不要介意。”
子直当然不能让燕王给自己看病,他谢了恩,忍着剧痛出了宫。
坐到马车上,他叹道:“老了,看大王的意思,他不会放过我。”
不止是他,历来权臣倒台都会牵连一大批人,也是杀鸡儆猴之意。
在草原走了几日,崔祁一行来了燕国,他感慨道:“好像离开稷阳不久,又好像离开了很久。”
他被按下了九个月的暂停键,那一年几乎都是在床上度过的,对时间却有了更深的认识。
走在稷阳的街道上,崔祁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是当时那个跋扈的少年。现在的他没了锐气,垂头丧气地坐在食肆,曾经华丽的衣衫也消失了,只有粗布麻衣。
他一杯又一杯地喝酒,崔祁赶忙离开了,他富贵时不仁慈,卑贱时却丧了气,这样的人注定是成不了大事的。
稷阳也没什么可玩的,崔祁干脆带着他们去了东北方向,那里人迹罕至,名义上是燕国领土,主要的居民却是胡人。
他们和草原上的胡人当然不同,可在中原看来,只要不是天子治下,全是胡人。
这种轻蔑的态度严重影响了和草原的战争,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可中原根本不知道草原的情况,也不想知道,只有唐国会关心一下。
唐国原本也是不在意草原如何的,到时候组织边防戍守就是了。
唐王元君臣还是有远见的,他们意识到草原一定是统一王朝的大敌,而且永远无法彻底消灭,除非花钱养着他们,让他们为自己作战。
但对胡人的蔑视根深蒂固,他们能做的也不多,而向草原派探子是其中的重要一环。
千面司绝对是唐国最重要的机构之一,所以掌管它的只能是自己人,决不能交到外人手上。
信息是能误导人的,明明同一件事,不同的说法给人的观感完全不同,而长期生活在谎言之中,再精明的人也会做出错误的判断。
所以千面司要用,却又要敲打,让他们害怕,这样才不敢欺瞒君王。
燕国的北部此时生机勃勃,沼泽河流,森林高山,行走其中,不由心旷神怡。
但此地人烟稀少,语言不通,当地人都是睡营帐的根本没有客栈供几人歇息。而且从他们那里买东西只能以物易物,铜板是不收的。
霁儿晃晃饱满的钱袋,心下奇怪:“师父,他们为什么不收刀币?”
崔祁答道:“因为钱对他们来说无用,没有花出去的市场。霁儿,虞国一开始也是以物换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