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热闹的街市,几个红砖楼房突然出现在眼前。
最明显的便是墙上的涂鸦,彰显了不少人的嘻哈态度。
这也为死气沉沉的街道,增添着一份独属于年轻人的活力。
楼层之间,还挂着一个沉重的铁制招牌,好几处都被雨水淋透生出各种锈迹,油漆也掉落不少。
不过依稀还能辨认出来,那是“蕉城糖厂”几个大字。
作为当地人,林此霄自然十分清楚,眼前的这栋四层小楼,修建于上个世纪60年代,承载了无数漳州人的美好回忆。
不远处,鲜红的小亭子,边缘满是青苔和枯萎的枝条,不再是记忆里的郁郁葱葱,
再往前走上一些距离,就是上籣花园,那时林此霄与一众小伙伴最喜欢去隔壁的秀珍小卖部买上一瓶汽水,幸福地度过一整天。
再次路过这里,荒凉几乎覆盖全部建筑,静谧的感觉让人心生寒意,那是一种被时代淘汰,再无法恢复以前的孤寂。
尽管早就在心里有了准备,可是当亲眼看到这一幕时,林此霄还是觉得内心有些郁郁寡欢,难受极了。
或许,曾经的那种独属于青春的感觉再也找不回来了。
就在林此霄感到非常伤心难过的时候。
身旁一人凑了过来,她手里拿着两个甜筒,刚拆开没多久,上头还浮着一层雾气。
林此霄只看了一眼,便觉得牙齿都跟着有些酸疼。
可当事人似乎并不觉得,还喜滋滋地说道:“没想到这甜筒可真便宜……”
……
福船,身为中国四大名船之一。
当年曾跟随郑和下西洋,也曾抗倭,它是属于福建和浙江一些沿海地带特有的古代海船类型。
整个船体上部平稳如秤,下部锋利如刃,船首较为尖细,而船尾更为宽阔,整体的线条流畅,且外观设计精美。
众人从沈芝明的口中得知,朱依伯所擅长的“水密隔舱”技术,早在多年以前就已经失传,除他之外便再无其他人了解。
若想学得这项技艺,只有拜他为师这一条道路可行。
可一想起那个人脸上的冰冷,以及十分淡漠的待人态度,众人的心就忍不住揪了起来。
这样一个有些固执的人如何能够打动他的心呢?
前去拜访时,沈芝明还有林此霄都在脑海当中演练过许多遍了,他们知道像朱依伯这类的手艺人肯定是比较注重形式的,两个人特意的准备了一项拜师礼,甚至免得落了人口舌,还专门请教了一下附近村子的工作人员,与他们也询问了几句。
不过当时大家对于朱依伯的情况有些避之不谈,好像并不愿意掺和进这件事情。
临行之前,其中一名工作人员脸上带着关切的笑意说道:“兄弟,你们俩也别太乐观了,尽力就好。”
沈芝明追问为什么,那人摆手说着,等他们到了的地方或许就知道原因。
见到这人如此遮遮掩掩,沈芝明反而还来了兴趣。
行走在路上,看到两旁的花朵有掉落的痕迹时,林此霄下意识地捡起几朵,然后放在手心里,
瞧见这一幕,钟雨仙和沈芝明都觉得有些疑惑,当即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当事人好像也才反应过来似的,连忙咳嗽两声,假装镇定地说道:“没事,只是感慨时间的流逝……”
他的语气很轻,好像自己做的就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
可钟雨仙却并不这样觉得,她主动地凑上前去盯着林此霄的脸看了看,直到对方脸上浮出一些红晕来,才肯罢休。
“林哥,我怎么觉得,这一幕好像在哪看到过似的。她故意地这样问道。
沈芝明这个人哪里还不明白这番话里的意思,当时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跟着附和起来:“是呀,看来是小陶在咱们这里待的时间长了,连带着其他的人都跟着一块学着她的做事态度。”
寻常的人总是忙碌于眼前的事物,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观察周围的这些花花草草。
恐怕也只有陶斯言那个闲人才会有闲心拿着一个本子,认真收纳那些捡起的掉落花朵,然后将它们给烘干,再制成一个个的吊坠放在包上作为装饰品吧。
“咳咳,其实我觉得这是个挺不错的主意,至少可以让我们很好地感知四季变化。”
林此霄特意的解释了一两句,身旁的人却是露出了一副“不必再解释,我都懂得”的表情。
眼看着实在解释不清楚了,林此霄只好打消这个主意,继续往前走,不过那朵小花却被他放在了口袋里,还特意的拿了张纸包裹起来。
林此霄还记得陶斯言曾经说过,每次的旅途当中所看到的那些花朵都具有一定的意义,那么现在她未曾看到的花,也会有人愿意帮她保存下来了……
几个人说说笑笑,总算是来到了朱依伯所在的地方。
这姑且称之为一个家吧,毕竟周边全部都是已经搬迁的居民,唯有这一处还亮着灯光。
最开始大家还想着该如何和朱依伯套近乎,没想到这人刚好在楼下散步。
一瞥见有人过来,朱依便也冷哼一声,假装什么都没看到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