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吕信彦双目无神,呆呆地坐在轮椅上,显然知道自己的伤势之后已经对生活没了希望。
“不过,这样可以吗?”小松老师问道,“野吕老师他刚做了手术,这样不会痛吗?”、
痛?当然痛,但再痛也没有心里痛。
“我也是这样想的,但他执意想要出来。”饭岛老师苦笑,“所以我在轮椅上面垫了枕头,这样大概能好一点吧。”
她看向野吕信彦:“不过,或许疼痛能让他清醒一点。”
有时候一个绝望的人,身体上的疼痛反而会让他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野吕信彦的眼神逐渐聚焦,似乎是在努力适应周围的环境,他缓缓转动着头,视线最终停留在小松老师身上。
“是你们,救我回来的吗?”
小松老师发出否认的鼻音,摇了摇头。
“是救援队。”
“是么。”
“其实,明游君冒着暴风雪去找过你,只不过没有找到,救援队是在暴风雪停了之后去找你的,还好找到了。”
"明游君,又是这家伙。"
自己变成这副模样了,你居然还想着那家伙!眼中闪过一丝怨恨,但很快被他隐藏起来。
野吕信彦苦笑:“我倒是觉得,我这副样子就算没有找到也没关系。”
四肢只剩下一条手臂,就连最重要的象征着男人的器官也被切除,自己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野吕老师,我知道你现在很难接受这些,但是请相信,生命的价值远远超过我们的身体状况。你是一位优秀的教师,你的智慧、经验和对学生的关爱,这些都是无法替代的。你依然能够影响许多人的生命,给他们带来正面的影响。”饭岛老师鼓励道。
“可是,我是一个体育老师,现在变成这副模样,我还能做什么呢?”野吕信彦的声音中带着深深的无力感。
众人也沉默下去,这是他不得不面对的现实,作为旁人,他们说再多也不可能理解他现在的感受。
正人忽然打破沉默。
“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他用脚尖碰了下满地的血污,“那头熊虽然说变成了这个样子,但谁知道这些东西会不会有什么危害。”
“说的也是,这头熊太夸张了,那一下绝对把它的脊柱打断了,可是没一会儿居然就恢复了。说起来,”文太忽然转头对自己扶着的一郎说道,“我说一郎,要不你吃一点地上的东西试试,说不定吃了之后就能获得和那头熊一样的能力,你断掉的肋骨和背上的伤势马上就恢复了呢?”
“开什么玩笑。”一郎满脸厌恶,“这种恶心的东西我可不想碰,更别说吃了。文太,你是不是脑袋也被冻坏了,这种想法太荒谬了。”
文太耸了耸肩,笑道:“哈哈,我只是开个玩笑,放松一下紧张的气氛。不过说真的,这头熊的恢复能力真是太惊人了,要是能研究一下,说不定真能给人类带来一些医疗上的突破。”
“这倒是真的。”正人点头认同,“那一头和赛文x战斗的巨熊分明被打掉了双臂,却一下子长了出来,如果这种能力能够被科学家们研究透彻,或许人类在医疗领域会有革命性的进展。不过这不是我们考虑的事情,现在我们要做的是离开这里。”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几人的话听在野吕信彦耳朵里,原本几乎绝望的他忽然升起了一丝古怪的希望。
他怔怔地望着地上的血污,浓厚的血浆和不明的组织碎片几乎铺满整个走廊,但这原本腥臭无比的画面在他眼中却变得不一样了。他想起巨熊不可思议的再生能力,心中不禁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如果……如果这种能力真的可以移植给人类,那我……我是不是就有机会重新获得失去的一切?”野吕信彦的声音颤抖着,既有恐惧又有期待。
小松老师注意到了他的变化,关切地问道:“野吕老师,你在想什么?你看起来好像不太舒服。”
“不,没什么。”野吕信彦连忙摇头,挤出一丝微笑。
小松老师看不出异样,便不再询问,抬头对其他人说道:“那我们离开这里吧,至少不能再待在这个房间了。”
走廊里的味道弥漫开来,之前心情紧张还没什么,现在平静下来只觉得恶心难受。
看着众人准备行动,野吕信彦的眼睛死死盯着地上的血污。
"这些东西肯定马上就会被清理,就算会被研究,也有专门的机构带走,我要是现在离开这里,估计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了!"
野吕信彦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一方面是对自身残疾的绝望,另一方面则是对巨熊再生能力的渴望。他意识到,这可能是他唯一的机会,一个可以重新找回自己失去的肢体,甚至生活的希望。是这样没有希望地苟延残喘下去,还是用这条命来拼一下?
正当其他人准备离开时,野吕信彦犹豫了片刻,最终下定了决心。他用仅剩的一只手抓住轮椅的边缘,猛地把自己推了出去。
噗呲——
野吕信彦只觉得自己的整张脸就像是陷入泥浆里一样,腥臭的浆糊糊在自己脸上,钻进自己的鼻腔,这种味道让他的大脑都觉得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