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是如此复杂矛盾，成道光自然也不可避免。
成林对着唐棠道，“其实我更偏向于把成祥送进去。”
他白皙的脸上带着纯良的笑意，温温柔的看着唐棠，嘴里的话却狠毒的紧，“成瑞本来就是个废物，现在也没什么用，他坐牢了，现状其实没有什么改变。”
“成玉和成祥，还能互相牵制……就算到时候真的东窗事发，我估计为了保护成祥，成道光说不准到时候会直接把成瑞推出来替成祥挡灾呢。”
唐棠啧啧摇头感叹，语气戏谑，“真是可怕的大家族。”
成林无奈的看着唐棠，这位纽克曼家族的大小姐，还真是有点冷不丁的幽默在身上。
成林道，“所以我想请唐小姐帮帮忙，与我一起联手将成祥送进去。”
“不行噢，”唐棠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成林，“我不做捏造罪证这种事。”
成林一怔，随即立刻妥协道，“只推波助澜如何？事情都是成瑞要做的，唐小姐无须插手。”
事实也是如此，反正是成瑞要做的，他们顶多算看客，顺便搞点风让风浪更大一些而已。
唐棠赞赏的看了一眼成林，“成瑞不满成祥很久了吧？”
成林会意道，“当然，而且最重要的是……成瑞好赌。”
而他的脑子不怎么好使，输光了是家常便饭。
只要手里没钱，那成瑞不就得琢磨怎么搞钱快？而曾经尝过甜头的成瑞，怎么可能忍受重操旧业的诱惑呢？
到时候……
成瑞为了陷害成祥的所有准备，都将被成林提前爆出来。
不过……
唐棠微微皱起眉头，“成祥就真的无辜吗？”
成林道，“当然不，成祥喜欢美人，男女不忌，情人非常多。”
“唐小姐，成祥在成家其实并不受宠。”
“他曾经看着成瑞捞钱眼馋，现在吉丰运输到了他手里，就真的忍得住？”
成林语气嘲讽，“更何况，成瑞那种废物，东窗事发前还有成道光替他擦屁股呢。”
唐棠了然，“看着成瑞安然无恙，所以成祥也没忍住碰了点？”
这下她是真绷不住了。
成道光真是有够倒霉的，大儿子现在啥样不清楚，二儿子和四儿子已经犯罪了，迟早得完蛋。
小儿子成林现在还满脑子都是弄死他亲爹。
成道光这人也真是有够失败的。
“行了，”唐棠起身，“既然如此，就按照计划来吧。”
程冉紧跟着起身。
她走之前，突然被成林喊住。
“唐小姐。”
唐棠站定，懒懒的回头看他，“嗯？”
成林脸上带着干净的笑容，双眼明亮的接近唐棠，然后伸手拉着唐棠的手落在自己眼皮上的小痣边。
“唐小姐，看了它好多次了。”
唐棠任由他动作，指尖落在成林薄薄的眼皮上，甚至能感受到眼球的滑动。
她饶有兴致的用指腹摩挲着这枚小痣，程冉见状立刻非常有眼力的红着脸出去等候了。
“干什么？成先生这么矜贵，看两眼都不行？”
成林眼睛颤动，那枚小痣乖巧的待在唐棠手边不动，声音低低，“唐小姐想怎么样，自然是怎么样的。”
这还是唐棠第一次见到成林这样，如此主动投怀送抱的男人。
偏生这枚长在眼皮上的小痣有几分朦胧的色气，让唐棠多了一点宽容。
她手下滑，抚过成林白皙的脸颊，随后支着他的下巴让他微微抬头。
成林双眼低垂，像只任人宰割的兔子。
唐棠乐了，轻轻拍了拍他的脸，“我不喜欢不干净的男人。”
“我很干净的，唐小姐，”成林乖乖的任由唐棠动作，“真的。”
唐棠没说信还是不信，只是收回手，语气里有几分看好戏的意味，“你现在自身难保，可勾不起我的兴趣。”
“我对现在的你没兴致，太弱了，”唐棠看着他，语气带着几分蛊惑，“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见色起意也好，讨好我获得利益也罢……”
“成林，爬的再高一点，不然你不配和我说话的，好吗？”
成林脸上全然没有被侮辱的气愤，他只是顿了一下，然后缓缓抬眼。
看不见漂亮的小痣了。
唐棠突然意兴阑珊，抽回手转身走的毫不犹豫，“再会。”
成林没有挽留唐棠，他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久久无声。
密闭的包间里只有成林一个人，他突然一手捂眼，闷闷笑出来，随后声音逐渐变大，笑着笑着，从他捂住眼睛的手指间，缓缓流下泪珠。
一滴一滴，成林哭了一会儿，把眼泪擦干。
他皮肤很白，力气有些大，眼皮红了，包括那颗小痣。
他又想起唐棠的手，温热的，落在他的眼睛上。
成林也说不清自己到底为什么愿意向唐棠自荐枕席，明明因为成道光的原因，他对男女之事厌恶至极。
也许有利益的驱使，但也没有办法忽略莫名其妙的情愫。
成林也才二十出头，他想，他一定会替妈妈报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