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跪在地上行大礼认错,姿态放的极低。
就算容齐有心想要迁怒于皇后,此刻发难也难免落人口舌。
“皇后关心皇嗣,将怀有身孕的嫔妃召至宫中悉心照料,是得到太后赞赏的,只不过宫中事务繁多难免疏漏。”
容齐知晓这是皇后故意为之,也乐得火上浇油。
他倒要看看,这小宫女今天不依靠自己,到底如何从这局中脱身!
不过皇后这些年越发骄纵猖狂,也是该好好敲打一下。
所以容齐故意停顿了一下。
就是这几秒的停顿,让原本信心满满的皇后莫名有了几分紧张。
因着母家势大,这些年皇帝虽然不宠爱她,但到底也是敬着她抬着她。
今日怎的会这般?
莫非是他今日发现了什么端倪?
皇后纤指紧扣,掌心冒汗。
眼看皇后紧张到跪姿不稳,容齐这才又继续开口。
“再者,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有人存心陷害皇嗣,就算皇后怎么仔细周到,他们也总会找到下手之处。
此事怪不得你,起身吧。
李贵,将朕的白狐裘拿来,给皇后披上。
夜深露重,皇后自从生了钰儿之后,身子一直不好,紫珮,还不快将皇后扶起来!
若是皇后病了,朕定饶不得你。”
“奴婢必定全心全意侍奉皇后娘娘!”
从皇后跪下,紫珮就一直担心皇后的身体,此刻终于得了应允,她磕头示诚后,赶快上前扶起了皇后。
皇后起身站稳,李贵也刚好托着白狐裘从侧面走来。
“皇后娘娘,这是北部笪戎部今年新上贡的白狐裘,就这么一件。
怜贵人同皇上说了几次,皇上都没理会她,今日看娘娘冷了便想着赶快赐给娘娘,可见皇上对娘娘您果然还是最疼爱的,娘娘您往后可要仔细自己的身体啊!”
宫人们听着这话,都觉得皇帝对皇后果然是特别的。
只有皇后自己才知道,她今日是险些狠狠挨了皇帝一鞭子的。
她恭恭敬敬行礼,内心几番纠结,思索着今日的事情还要不要继续下去。
可仪嫔娘娘的贴身宫女却没有给她足够的时间。
见皇后给自己看的画像上的宫女出现,红桃立刻一边拉着绿瑶连滚带爬地冲了过来,一边高声呼喝。
“陛下!陛下容奴婢禀报要事!”
眼看两个宫女突然蹿出来直冲向龙撵,李贵吓出一身冷汗。
皇帝可是昨日才被刺杀过!
一脚将冲在最前面的红桃踹到一边,李贵一甩拂尘,狠狠抽在绿瑶脸上,将绿瑶白皙的小脸抽出一束血痕。
“放肆!陛下面前岂容你大声喧哗!冲撞龙颜该当死罪,来人啊,把她给咱家拖下去乱棍打死!”
绿瑶毕竟是小门小户出身,以前就算是见过几次皇帝,也都是皇帝对仪嫔娘娘温声细语的模样。
可从未见被皇帝高坐龙撵怒目直视过!
此刻又听自己要被乱棍打死,绿瑶一下慌了,只本能地跪伏在地上,浑身抖如筛糠。
红桃也有些心慌。
她下意识看向皇后娘娘,却被皇后狠狠剜了一眼。
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自己当年怎么会瞎了眼派她去仪嫔身边!
皇后十分懊恼,可此时,她已然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事情闹得这么大,她若是不能除掉温诗晴,岂不成了一场笑话?
“陛下,臣妾以为事关皇嗣,虽然这宫女确实冲撞龙颜,但念在她忠心为主的份上,还是听听她的说辞再决定如何处置她也不迟。”
“好,皇后你统掌后宫,后宫的事自然也是应该以你的意见为先。”
皇帝这话将皇后抬得很高,一时之间皇后都有些惶恐。
但这倒是让她对今日事成更有了几分信心。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多谢陛下,多谢皇后娘娘!奴婢是想指认个人!”
见皇后给自己撑腰,红桃又有了底气。
一手撑地,红桃另一只手伸出食指指着温诗晴,十分笃定。
“就是这个宫女端来那假称是杏花糕的杏仁糕,才害得我家小主小产的!”
“红桃,你看清了吗?兹事体大,你若是胡乱指认,到时候可是要诛你三族性命的!就算是你曾经在我宫中做事,我也不可能放你一马,你听明白了吗?”
听皇后提起自己的家人,红桃赶快低下头去。
“皇后娘娘宽仁,奴婢心中感激,奴婢在芙蓉殿伺候也有三年之久,不敢说得了紫珮姑姑、红玉姑姑的教诲,但也知晓此事之重,绝是不敢胡乱开口的!”
“好,温家女,你走近些。红桃,你再抬起头来,仔细瞧瞧,这人可是你口中所说之人?”
听着皇后的话走近了些,温诗晴静静地看着她们演戏。
“是!就是她端来的杏花糕!就算是她化成灰,奴婢都忘不了她这张脸!”
“温家女,你有什么想说的。”
对上红桃阴毒的视线,温诗晴转身跪在地上开口。
“回禀皇后娘娘,奴婢听闻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