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南浔提醒,三七才想起一桩往事来。
两年前她从黄全村被接回虞家时,在半路上遇到了鬼打墙,那是一只凶鬼,道行还不低,三七解决了它时,顺道还救了一个人。
不过,她当时一心盼着见亲生父母和家人,替那人疗伤包扎后就走了。
那人原来是燕度吗?
但就算是报恩,燕度也太涌泉相报了吧?
“燕少将军人真是太好了。”三七叹气,“报恩而已,他也给太多了。”
“不多不多,给郡主你的,哪能用多少来衡量,这不是辱没你和少将军间的情分嘛!”南浔说的义正词严。
三七:情分……嗯,总觉得这词很怪。
“他给其他人报恩,也这样?”
“那没有,一般来说都是别人向少将军报恩比较多,郡主你是头一个,少将军向你报恩的。”
三七懂了,燕度第一次给人报恩嘛,不熟练,所以给的多?
“这些谢礼先收起来吧,”三七还是准备把这些还给燕度,礼太多了,里面还有不少都是护国夫人的遗物,她可不能收!
等燕度回来后,她再与他细说下这事儿。
“对了,还有件事儿……”南浔憋着笑,“就虞家那四姑娘也不知得了啥怪病,一身臭味能把人给送走!”
“老周他们给熏的到现在都还反胃呢,说起来这些首饰也被那四姑娘碰过,带回来时也一大股味儿,好在现在味道散了。”
“不过虞家人也是厉害啊,他们是鼻子坏掉了,都闻不见臭味儿吗?”
三七起身出门,边走边道:“不是有句古话嘛,久处芝兰之室而不觉其香,久处鲍鱼之肆而不觉其臭。”
南浔忙跟上:“这道理我懂,他们就是一家子臭鱼烂虾,堆一起腌入味了!”
三七看了他一眼,南浔忙道:“郡主不算虞家人!郡主别误会我的意思啊!”
“我是想问你周副将他们在哪儿?”三七哭笑不得。
南浔傻笑挠头:“他们估摸着去澡堂子了,那身味儿太冲了。”
“郡主寻他们还有别的吩咐?”
三七摇头:“你先替我找个木盆来。”
很快,南浔寻来木盘,三七带着他去了园子。
京中已经下雪,松柏上积了厚厚一层,三七将松柏上的积雪扫下一盆,回屋后,就开始忙活了。
南浔在旁看着,见她取出黄纸,笔点朱砂,一气呵成画出一道符。
他眨巴眼:“郡主这是……”
三七将符纸放在盛雪的盆中,顷刻间符纸自燃,积雪化水。
南浔嘴巴张得老大,“这、这、这……”
三七笑了笑,燕度走时说过南浔可以信任,以后南浔会跟着她,有些事不必瞒,也瞒不住。
而南浔此人,又实在好懂。
爱恨都写在脸上。
都不用三七特意用‘眼’去窥探。
“雪为无根水,松柏气清高洁,这两者都可去污浊之气。”三七刚刚又画了一道除晦符,这一盆雪水,可除去人身上的污浊气。
“那澡堂子是洗不掉周副将他们身上染的臭气的,等他们回来后,你往他们每人身上洒一些这雪水。”
虞棠身上的臭味,也能称为霉味儿。
灵魂恶臭,血肉难挡,与她待久了,沾染那味道都会倒霉。
周副将他们是替燕度办事,又是帮她讨回礼物,三七当然不能坐视不理。
南浔咽了口唾沫,看三七的目光像是在看神仙。
三七想到许三娘子,这雪水对许三娘子也是有好处的,她被虐待多年身体亏的厉害,雪水里的清正之气,可安神定魂,用来烹茶煎药,都有奇效。
还有府上燕度的亲兵,都是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京城的冬日冷的要死,若能喝上一口这安神雪水,不说有啥神效,却能让人身上阳火旺盛,也就不惧严寒了。
当下,她让南浔帮自己多弄来几盆,自己留在屋内画符。
南浔连声应好,忙不迭去取雪了。
燕度回来时,看到的就是热火朝天的一幕。
大雪天里,自己的亲兵们挤在院子里,人呼吸时吐出的白气与雪色相辉映,少女裹着大氅,小脸白皙,黑白分明的眼里盈着笑意。
她拎着个勺,正从木桶里舀水,亲兵们端着碗有序的排队,一个个呲着大牙花子,笑的像个傻子。
“少将军!”
“少将军回来啦!”
少女长睫像蝶翼般扑闪了下,朝他往来,下一刻,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来。
燕度的心也如那蝶翼般振翅,想立刻到她身边去。
“少将军!郡主她可太牛叉了!”一声破锣嗓子把燕度的神智拉回来,周副将那张络腮胡大脸怼到了燕度眼前。
燕度:“……”
周副将那张脸,近距离看委实能止小儿夜啼!
“这是在做什么?”
周副将张嘴便夸:“郡主给兄弟们都熬了安神暖汤,将军你别看这汤水和白水似的,香得嘞!”
“弟兄们今儿个在虞家都给熏成大粪了,澡堂子都没洗掉那身味儿,回来喝一口这汤,味瞬间没了不说,身体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