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和赵寒松都苦起脸色。
他们对于青田着实没什么好印象,可是陛下对这里的兵器非常重视,由不得他们拒绝了。
接下来,李玄月的话则直接让他们心情转换。
“走吧,趁着现在,先去市场逛一逛,顺便也给你们二人挑些衣物和兵器。”
灵儿与赵寒松对望一眼,转忧为喜。
他们对唐宋虽全无好感,可是加快步子跟了上去。
……
灵儿和赵寒松在李玄月手下做事,也算是颇有能力的臂膀,更是对李玄月忠心耿耿。
他们本是极不愿离开李玄月单独留在这儿了。
不过,在商路上逛了一圈,各自得了一套盛装与一柄宝刀,俩人真是喜到了心窝里。
灵儿绝口不再提唐宋的坏话,反而暗暗称赞他的衣服设计果然别具一格。
赵寒松自然是拉不下脸来夸赞那个“混帐县令”,但是得了宝刀,话里话外都暗示还想弄件没见过的新火器试试手……
唐宋打发走了李玄月,立即闭门谢客,把县衙的孙师爷,流云坊张老板,“西市老锤”洪头儿找了过来。
“老张!”
在花舫之上对着唐宋抱怨的老板苦着脸走了上来。
“老爷您是知道的,宁王之乱刚刚平息,各地多有匪患,确实影响咱们的生意呀。”
唐宋大手一挥。
“之前你不就天天嫌弃我给你定额的营业银两太高,抱怨客人不来吗?”
“现在本县给你个机会,众花舫解放了,先避开主河道,自今日起不再给你们定营业银两了。”
老张先是眼前一亮,之后脸色更苦了。
“县老爷,我们几条花船不做买卖,那吃喝什么啊?船上养着那么多张嘴吃饭的呢。”
唐宋没好气地道:“谁说不让你们做买卖了,之后这段时间你们的买卖我都包了!不用到外面拉客人了。”
“啊?还有这等好事儿?”
老张头和师爷两个脑袋凑了过来,搞不清楚县令大人是怎么作出判断的。
“呵呵,这都想不明白?”
“为什么老爷我天天让你们用点心,拉几个优质贵宾客户来?像今天这样的大买卖,必能让其他商刻闻风而来。“
”人员流动多了,而商人好奢华,你还怕花船生意下跌吗?”
老张头恍然大悟,感动得直接擦起了眼泪。
“多谢县令,县令心里还是顾念着我老张和船上的姑娘啊……”
唐宋直接飞起一脚。
“少来!好好做事,别在我面前弄这些肉麻的。”
“哎,县令大人放心,咱们立即清空河道,方便货船往来。”
“不过咱们县中的河港较小,若要大规模装卸货物,只怕难成。”
唐宋的嘴角都忍不住翘了起来。
“这就是大客户的好处啦,那位京城的李公子自己拍胸脯保证了,由他们说服朝廷,出银子修建河港。”
老张与师爷等人无不大喜。
他们跟着县令大人发展商贸与生产工坊,自然非常清楚。
凭着县令大人头脑中那么多神奇的点子,他们绝对不缺少致富之路。
可是,自己这边毕竟只是一县之地,一县之民。
不比大郡城与州治所在,青田县周围都没有大的官道,只能先联络到兖州州治河平城,然后再转至京城,扬州,冀州,蜀州甚至西域等地。
交通问题甚至比起历朝以来重农抑商的国策,更加影响商贸效率。
有了京城来的大商户当这个冤大头,可以说是解决了青田县的大问题。
也因此,唐宋明明看出李玄月的身份大有问题,却装聋作哑,根本不会深究。
她到底是京城来的大商户还是其他地方,又或者“商人”这个身份本来就大有问题,跟自己有何关系?
……
李玄月倒不知道唐宋对她,不,准确地说是对“她的身份”寄予厚望。
她自认识唐宋以来,两人互相都不对付。
虽说她现在颇是佩服唐宋的奇思妙想,既能设计未曾见过的漂亮衣物,又能改进锻造兵刃之法,甚至更胜过官营工坊。
可是,受到传统的想法束缚,再加上对于唐宋的“印象”极差,让她本能地在心中贬低了唐宋这些“歪门邪道”的作用。
“哼,身为县令,不想着好好教化百姓,天天就想着赚钱,连带着青田县民风都不再淳朴,全都想着贪利,真是可恶。”
灵儿听到陛下小声嘟囔着,不由得好奇地凑上前来。
“陛下,莫不是回京之后,要好好地贬斥那个青田县令?”
她身为陛下随侍女官,有责任记录陛下之言。
陛下虽是天资聪颖,可是日日处理那么多朝政,指不定便有遗忘之时,灵儿便有职责适当提醒陛下之前作出的决策。
赵寒松连忙附和:“陛下就应该狠狠教训一下那个小县令,区区七品小官也这么会摆官威,若让他这种人有升迁之机,那还了得?”
李玄月却是微微皱起了眉头。
“那倒不至于,且先看他是否真能按时供应足够的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