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府内,气氛凝重而压抑。
余香莲双膝跪地,抽抽搭搭地叙述着早晨在凌氏药妆铺子发生的一切。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从心底挤出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委屈与愤慨。
“父亲,”她哽咽着开口,“对不起,是莲儿给您蒙羞了。但是,但是他们实在太过分了!倘若苏浩杰只是单纯地羞辱我余香莲个人,那我可以打碎牙齿和血吞,也绝不会让您和余家丢失一丝一毫的颜面。”
她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可是,他们竟然看不起我们整个余家,认为我们余家是他们的累赘。作为余家的一份子,我怎能容忍这样的羞辱!如果苏家,尤其是苏浩杰,不向我们余家郑重道歉,我发誓,哪怕是余生常伴青灯古佛,我也绝不会原谅他!”
话语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
每一字每一句都显得大义凛然,不容置疑。
但是掩在帕子里的眼睛,却时不时地偷偷观察余高澹的反应。
看见余高澹因为她的话,而变得脸色难看,余香莲的嘴角就忍不住露出了一抹得意的弧度。
此刻,余高澹的愤怒如暗涌的波涛,随时可能冲破理智的堤坝。
一个小小的将军府,居然胆敢轻视他们余家,甚至认为余家是他们的累赘。
这种侮辱,他怎能容忍!
然而,在此刻他的心中,凌家的事情占据了更重要的位置。
他暂时将对苏家的愤怒压抑在心底,转而向余香莲确认道:“那个凌楚玥真的有能力治愈梅毒吗?”
香莲回答道:“应该没有错。我们去凌氏药妆铺的时候,看到了左相府的三公子也在场,他身上留有红疹消退后的印记,显然是治愈后留下的痕迹。”
这种事情,真实与虚假是无法掩饰的。
要想知道真相,只需找到那些被治愈的人,一问便知。
余香莲原本以为父亲是担忧家中四位患病的儿子,因此才如此询问。
但当她抬头望去,却看到父亲脸上的表情愈发可怕,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沉与冷酷。
殊不知,对于余高澹来说,那几个患病的儿子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还年轻力壮,即便那些个庶子都病死了,他还有一个健康的嫡子。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们都不在了,他也有能力再找人重新生就是了。
现在,他真正需要关注的是凌家的后人凌楚玥——一个有且可能是唯一能够治疗梅毒的人。
先前,当余高澹最初从苏向荣口中听闻这一消息时,内心曾泛起过一丝难得的喜悦。
有因为几个儿子的缘故,更因为这事关整个盛京的权贵
但是,这都是建立在凌楚玥是个识时务的人。
因为识时务,而不会因为两家的恩怨而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事情来。
但现在看来,他还是高估她了。
拒诊名单?
是谁给她的勇气?
御王殿下吗?
“哈哈哈!”
余高澹想到这里,忍不住放声大笑。
笑声却显的有些阴冷,“好!真的是好极了。”
如此愚蠢的女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既然凌楚玥这么不自量力,想要以凌家残余的力量对抗他们余家。
那么,他就成全她这份愚蠢的勇气。
一想到现在整个盛京城有多少门阀贵族里的人染上了此病,而凌楚玥却拥有治愈此病的方法。
余高澹眼里的杀气就再也抑制不住。
呵呵!
想要利用医术,对付余家,简直就是螳臂当车。
余高澹沉声问道:“你还记得那份名单上有多少世家吗?”
余香莲闻言立马把让人誊抄好的名单送了上去。
余高澹接过名单,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
显然是对余香莲的办事效率很满意。
他放缓了语气,犹如一个父亲般关心道:“这些天,你就留在府里,暂时别回苏家了。等他们真正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再做考虑。”
“谢谢父亲!”
余香莲闻言,心中欣喜不已,但面上却不显。
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站起身来,就准备默默地退了下去。
有了父亲这话,之后不管她是继续回苏府,还是离开重新找人家,以后的日子都不会太难过。
而余高澹独自坐在厅堂里,目光紧紧盯着手中的名单。
脸上逐渐浮现出一个阴险的笑容,仿佛在筹划着什么不可告人的计划。
……
回到自己未出阁前的院落,余香莲便狠狠地松了一口气,仿佛要将心中的重压随之释放。
但是很快,她又陷入了焦躁之中。
苏家的事情,目前已暂时平息。
然而她身上的红疹却仍旧是个令人头疼的难题。
想到上午在药妆铺子里,凌楚玥对宋飞白提及的关于过敏的治疗方案。
“过敏体质者不宜注射治疗,但可选用口服药物治疗。”
好像是什么过敏就不能注射治疗,但是可以口服药物治疗。
这是不是意味着,药妆铺中或许藏有能够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