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陆夷简说自己没有生气,但张黛还是心有戚戚,过后一直小心说话,就连刚安排好各处才赶过来的薛旻都觉出不对,狐疑看了他俩一眼:“我怎么觉得你们哪里怪怪的?”
陆夷简和张黛异口同声:“没有,你想多了。”
“这是?”薛旻摸不着头脑,这俩人,真是越看越奇怪。
陆夷简面无表情转了话音,问道:“各处都安置妥当了?”
提及正事,薛旻也没心思再想别的,叹了口气道:“多亏弟妹给的解药,除了有个灶上的婆子被吓得跌倒在地,起不来身之外,其余人都没大碍了。过会儿天亮我便叫人去济世堂请大夫过来。”
说罢又朝二人拱了拱手,歉疚道:“本来说是请你们过来消遣一下,顺带帮个忙,没成想,又来了这么一出,给弟妹添麻烦了。”
张黛摆摆手,说道:“倒是不麻烦,但我觉着那飞鼠的由来不大对。这么大群的飞鼠突然出现在此,又独独冲着你们这儿来,实在不合常理。需得好好查一查才是。”
她方才观察过,这别苑周围也有几处人家,可飞鼠却敢直冲人最多的地方,而且据她所见,这别苑里也没什么吸引妖物的东西,这事怎么想都有些奇怪。
薛旻点头:“我会留心。”
张黛沉吟道:“我现在怀疑,这飞鼠与那幻烟树背后乃是同一人。先前与你们提过的许或者徐这个姓氏,我还想往下查一查。”
薛旻皱着眉:“上京城没有姓徐的世家,倘或说得是百姓之类,那就难查了。”
总不好大张旗鼓搜查所有百姓,那岂非要造成恐慌?
张黛倒是十分坦然自若:“那就先查姓许的。比如那位许大人。”
至于她在大鼠妖丹上动了手脚的事儿,她是不打算说给任何人听的。眼下她提起许大人,不过是为了顺利将此事推到明面上。
陆夷简曲着指头敲了两下桌案,按张黛所说,这东西倘或是人为弄出来的,那这一年多里上京城妖物作乱会不会也与此人有关?
他思忖片刻,这才道:“回城之后我便请旨面圣,一切等圣上裁夺。”
三人说了一会儿话,外头天光大亮,仆从们开始陆陆续续收拾院子,下人也来报,说是孔令仪清醒了,这会儿正找薛旻,想着薛旻必定还有事要忙,陆夷简和张黛便先启程回府。
才上了英国公府的犊车,陆夷简便警告地看了眼张黛:“有关许大人的事情,你需得小心些。”
无凭无据去查许大人,若真闹大了,按那位的性子,直接以头抢地也不是没可能。
张黛讪讪点了点头,“放心吧,我肯定听你的。这回要做什么我指定先告诉你!”
陆夷简对她的保证持怀疑态度,闻言只道:“但愿如此。”
忙了一整夜没睡,张黛是累得要命,回了府匆匆盥洗过后,换了衣裳到头就睡,陆夷简虽也累得很,但他心底记挂着正事儿,才进门便打发人先给宫里头去信,自己换了衣裳去书房坐着等了一会儿,算算时间差不多,便打马往禁中赶。
他有皇帝的特许,进宫不说来去自如,到底也比旁人更轻松上几分。这会儿已经有小内侍在殿前候着,才见了陆夷简,便赶忙上前见礼:“请世子爷安!圣上在里头等您呢!”
陆夷简快步入内,不等见礼,便先被左侧的一堵‘小山’挡住视线,陆夷简细看了眼,却原来是邱英。
邱英这会儿只装作老神在在,仰着下巴全当听不见,身子也不挪开半步,他生的比寻常人更高壮,这会儿一动不动,直接将陆夷简挡了半个身形。
陆夷简面色如常,先朝皇帝见了礼,随即抬手朝身前的邱英拱了拱:“邱都统。”
皇帝顺着声儿看过来,邱英身子一僵,不情不愿挪开步子,板着脸朝陆夷简还了礼:“陆世子!”
见两位爱卿如此友好,皇帝欣慰一笑,说道:“之前还担心你们俩合不来,眼下看来,倒是正好。”
邱英武功虽高,但脑子太过一根筋,配陆夷简这样的九窍玲珑心正为合适。
“往后有你们俩一道当差办事,朕也能放心些。才刚我还和邱英说,让他改日找找你,既然去了大理寺,总也该学着看看卷宗,正好你才领了骁骑营的差使,这边也让他帮帮忙。”
这话叫邱英更为难堪,他打从上次贾清一案里被张黛当众落了脸面过后便有些恼,只觉得这夫妻俩都格外讨厌,这段日子他干脆连大理寺都没去,可偏偏那边连问都没问一声,他告了假,大理寺却各处都运转正常,搞得邱英一肚子闷气。
换做旁人说这个他必定要闹起来,可这是皇帝说的,他就是再大的脾气也只能往肚子里咽,这会子只好强笑着道:“属下粗笨,就怕耽搁了世子的时间。”
陆夷简却道:“都是替圣上分忧,邱都统若是蠢笨,旁人又算什么?邱都统大可不必如此自谦。”
邱英暗中怒瞪他一眼,这陆夷简当真是一点儿话口都不给他留,如今还叫他怎么说?
他心底气不过,嘴上又说不过,这会儿只恨自己当时怎么偏要留下来,内侍来报说英国公世子求见的那会儿他就该跟圣上告辞的!
这二人一个仰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