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不是早就知道了?不就是金铨?”薛旻有些不解,金婆子身后有人这事,他不是早与陆夷简提过了?他狐疑着扫了陆夷简和张黛一眼,心道,他们夫妻俩难不成完全没沟通过?
张黛摇头:“那幻烟树妖的分身一直藏在鹂娘体内,虽不知它目的何在,但被我发现之后,她想借鹂娘的手杀了在场所有人。”
倘若不是鹂娘本身体弱,再加上小貔貅足够警觉,只怕最后她也会被那家伙给伤到。
“我使法子降服了它,套了几句话后,那妖物突然被人操控,被迫自焚而遁。能使出这等手段,此人必定就在上京附近。须弥关离上京足足有一天一夜的路程,那人就算是神仙转世也不可能远在须弥关就下手。”
金铨身为须弥关父母官,压根不可能悄无声息潜入上京城。
陆夷简眉心紧皱:“你的意思是,此人道行甚高,而且,离我们极近?”
张黛颔首,又问道:“上京城可有姓许,或者徐的人家?再或者可有谁的名号中带了虚这个音?”
“姓徐的,我未曾听过。但上京许家乃是草根出身,如今在朝为官的只有国子监祭酒许仕安许大人。”陆夷简忖量着道:“许大人乃当代大儒,并不会武,至于阴阳术法他已四十有五,因早年贫寒、积劳成疾伤了身子,膝下并无子嗣,府中唯有一妻一妾,过得极其清苦。若他真有这等本事,也不必藏这么多年。”
有这等本事,旁的不说,至少不能缺银子用吧?
若不然,揣着这样大的本事半辈子都过完了,却无子嗣、也无康健的身子,更无银钱,怎么想都不符合常理。
况且,阴阳术法传承并非人人都可学,只看阴阳司那些相师,哪个不是世家出身,自小开始修习?
陆夷简停顿片刻,忽而道:“这发音未必也就是姓氏,说不定是指代号称呼之类?”
薛旻露出不解:“怎的就认定了一定与这个字有关?会不会是那妖物故意说了假消息,骗你的?”
张黛正欲开口,外头忽然传来一阵疾行的马蹄声,紧跟着便是急急地拍门叫喊。
三人豁然顿住,薛旻的长随急头白脸冲进来,不等气喘匀,便急急道:“二爷,别苑出事了!那边来人报信,说是不知打哪儿蹿出来一群怪模怪样的大鼠,偷了灶上的粮,还抓伤了好几名巡夜的护卫,有人不注意被那些畜生咬伤了,如今昏迷不醒,生死不知!”
“什么?!”
薛旻脸色骤变,跳起来就要往回赶,陆夷简和张黛对视一眼,二人也疾步跟上。
一行人策马直奔别苑,才在门前下了马,还未等进去,张黛便瞧见那别苑上空黑压压一片,细看之下,才发现是一群长了黄黑色毛发、兔身鼠头的妖物。里头冲天的妖气漫出来,叫乾坤袋里的小貔貅忍不住再次躁动。
张黛眸光一凝:“是飞鼠!”
这种妖物并不算厉害,可,这是一群飞鼠!
此刻别苑院门大开,众人一路奔入院内,路上只见一片狼藉,那兔身鼠首的飞鼠漫无目的四处飞舞,别苑的护卫仆从手持刀剑棍棒,正卖力地挥舞,无奈那些飞鼠皆生了对肉翅,极其灵活,护卫仆从们忙得满头大汗,没伤到这妖物半分,自己身上反倒是还被飞鼠咬了一道又一道细碎的伤口。
此刻护卫们多有些体力不支,身子也摇摇欲坠,薛旻见状立刻拔出腰间佩剑便冲上去朝着飞鼠砍杀起来,陆夷简与陈玄自然拔剑跟上。
却邪到底不是寻常剑器,三两道剑风扫过,便将大半妖物掀翻在地,剩下的飞鼠见势不妙,仰头一声长啸,紧跟着东南边又飞出一群一模一样的妖物,黑压压一片全朝着陆夷简攻去。
千钧一发之际,白玉剑载着十几张火符自后方飞驰而上,剑身凌厉砍入其中一只飞鼠,那火符瞬间触发,黄黑相间的飞鼠刹那成了一团火球,它身上的火苗像生了灵性,借着一只飞鼠跳到另一只飞鼠身上,就这么从点连成线再连成片,一时间火光冲天。
剩下的飞鼠见状,全都做鸟兽状四散而逃。
张黛飞速掷出一段粘着追踪符的天蛛丝,使其牢牢黏在其中一只体型较大的飞鼠身上,旋即把另一端扔给陆夷简,扬声道:“你带人追上去,飞鼠的巢穴势必就在附近。”
陆夷简丝毫没有犹豫,召回却邪后便飞身朝着那些逃窜的飞鼠追去,张黛扔了几张摄魂符给落后半步的陈玄:“找到它的巢穴后,把这些扔进去。”
众人呆呆抬头看去,只见陈玄早已离开,剩下半空中的飞鼠们吱吱哇哇惨叫着,不等逃远些,便被一只通体冒着紫光的怪物吞噬殆尽,最后竟是连灰都不曾剩下。
有仆从脚底一软,惊恐道:“哪里来的怪物?它,它居然吃了那些妖怪!”
话音未落,却见那东西凭空踩了两下奔到他跟前,细长而卷曲的尾巴一抬,将一只奄奄一息的飞鼠送到他跟前,那仆从见着一团被火烧得血肉模糊的肉体,只吓得惊叫一声,当即便丢了手中的棍子,连滚带爬往外逃。
张黛正忙着驱散院中的妖气,转头瞧见小貔貅又欺负人,顿时厉声呵斥道:“回来!”
小貔貅耳朵往后一撇,赶紧把尾巴上的飞鼠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