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长莺飞的季节,这段时间的喜事儿可是一桩接着一桩。先是长公主被赐婚了,就等着及笄了嫁过去。接着就是赵氏果真使了人去和陈家提亲了。
这事儿缘由说来也有几分意思,赵氏本就是那种性子跳脱的人。佩佩在她跟前提过两次的陈纯熙她自然就上心了,加上原本她们几人就一起长大,她也算是看着陈纯熙长大的,所谓的“知根知底”的人。而她早前和佩佩说的话,“去问一问你哥哥”结果她就真的去问了。
她也是直接,直接就问颜枢,“陈家姑娘你觉得如何?”
颜枢本就是那种遇事不太显露出情绪的人,他虽知道自己的娘亲问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却也没和别的公子一样或兴奋啊或装作不要紧。他倒真的是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才道,“我观甚好。”
就这么四个字,这怎么能满足赵氏的八卦之血呢,她只差没有抓住自己儿子的手,但是还是问,“你说说,怎么个好法了?好到什么地步呢?若是娘亲找媒人去提亲如何?”
颜枢是在看书的时候被打断的,他想了想,“陈家姑娘知书达理,品行端方。本就是良配,加上两家交好,也是知根底的,只是没什么可多说的。她和佩佩走的这样近,就佩佩的性子,这么多年下来相交的伙伴也就那么几个,想必是很不错的人。”
他缓了一缓才抿了抿唇道,“至于我的话,观陈家姑娘甚为满意。只是不知她父兄会不会觉得我尚在翰林还未有官品,驳了母亲的意思。”
赵氏听了眼睛都眯在一块儿了,她先是说,“这怎么会?天底下哪里还有人会嫌弃我的儿子。”又道,“你观人家姑娘甚是满意,那若是母亲不与你提她,提的是别人,你也就作罢?”
颜枢笑了一声,“儿子年纪尚浅,未功成,成家之事不必着急。”
言下之意就是若是说的是别人,那他就会推拒了。赵氏点点头,儿子是这样的习性倒也不能说不好,比如颜杉那样来者不推,还想着先纳几个小的进来。这样的混账事儿居然也敢提。想到颜杉她便心情不好,本是她这样的身份谁敢给她脸色看,谁敢揭她的短。
虽然这不是她的短。可是到底她是颜家的媳妇儿,出去参加各种宴会的时候,便总是会有那些个夫人们佯装来关心几句,“你们家侄子可还好?”之类的话。
不管这真心有几分,都叫赵氏或多或少的有几分不高兴。她知道这个时候二房自然是不能分出去,颜杉回来的这么惨烈,虽然没有什么功勋在身,于是她也只有含笑忍下。只是宴会什么的就越来越少去了。
她看着自己的儿子,觉得不论如何来说,到底还是有几分颜家人的样子的。她心情却还是没那么好了,又碎碎念了两句就退了出来。
于是没有两天的功夫就找了人去了陈家提亲。可是陈纯熙到底是年纪小,今年才十三岁。离及笄还有两年的功夫呢。于是陈大人就亲自上了门了,就是针对这件事来的。
赵氏自然早就考虑了这些问题,她也准备好了那些答话,“小儿也还在翰林,两年过后刚好能从翰林出来了。那个时候成亲却是刚好的,还望陈大人不要嫌弃小儿才好。”
话是说到这个份上了,加上他之前来的时候就问过陈纯熙的意思的,自然没有旁的什么拒绝的理由了。说是择日再合过八字什么的。
只是这样的喜事儿也没叫这个京城平静多少。
过不了几日赵氏就得知一个消息,赵家出事了。
赵氏和佩佩倒是没有瞒什么,把知道都说了。不外乎是过了年之后眼看着赵牧白的年纪又大了一岁。赵老夫人心里自然是想着给这个孙女儿找一个归宿的,这心比往年都要来的热烈。开年不过三个月,赵家大大小小的宴席已经办了五场有余了。京城里的合适的人家也差不多都看过了。如今就差赵牧白点头了,只是她怎么也不肯,在她母亲面前不知哭过多少次。也问过多次,到底没问过个什么所以然来。
可是佩佩是知道她的事儿的,只是没想到赵牧白有这样的本事,竟然能瞒这么多年,只是这一次到底是被抓住了,赵氏语气里全是叹息,“说是嫂子去她房里的时候,因着有些突然,然后就看见她正在缝男人家的东西。这样的东西怎么能在女孩儿家的闺房里头,嫂子便是平日里再如何,当下就是要气的不得了了。”
赵氏摇头,“加上上次和大房的事儿,你二舅妈本就在赵家没那么好待下去了。这次又是出了这样的事儿,旁的不说,你外祖母也是第一个怪她教女无方了。说牧白也是的。若有心仪的人了,左右便提出来罢,瞒又有什么用呢?年纪大了难道还能由着她不嫁人啊。”
“娘亲这话说的想必是赵家都还没能问出来是哪家的公子吧?”
“咦?你怎么知道的?说来这也是有意思的,牧白是女儿家,自然不能打板子什么的。便是家法也没受几下,女儿家皮薄,若是留了什么伤痕可如何是好。便也就罚她跪祠堂啊,抄女则女戒,还禁闭。可是就是这样也没能问出那个男的到底是什么人。这可是气急了你外祖母,直说是怎样龌龊的人。竟然连提都不敢与她们提了。既如此还是断了干净。”
佩佩笑了下,“我却是知道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