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钊进入礼堂后,所有人的目光就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所有人都在打量这个,刚从监狱出来,就任职主教候补的人。
他的头发已经花白,身形干瘦,见众人的目光过来,倒也不怯场,而是温和地笑着。
说实话,如果不是长老患病。这两人的体格,还不知道是谁先送走谁。
礼堂主席台的正中央坐着三个人,正中间的那个是一位老人,星城分部的都主教,原本他也是有资格成为主教候补的。
他算是长老的心腹,目前是代替长老出席,所以坐在中间位置。
都主教左边的,是白星离开星城后,其他分部调来的A级强者,名字叫窦煦尧。作为临时坐镇星城分部的高手,他极少参与长老派和罗星河派的斗争。
反正不关他的事。
都主教的右手边,是罗星河的嫡系,叫万艾。是位三十来岁的女性,三人中只有她对何钊露出了微笑。
与其说是一场欢迎仪式,倒不如说是星城分部各个派系对主教候补的考量。
二楼的长老看了池平一眼,一脸笑意。像晒干了的菊花,丘壑纵横,干瘪难看。他问道:“都主教跟何候补熟吗?”
这话,是在询问池平的派系,是站在罗星河那边还是袖手旁观。
按道理来说,池平都主教的职级是不能和长老坐在一起的。可长老知道,池平不仅仅是都主教,他手底下能够调动的力量,实在可怕。
明显上的特等危害霍巴暂且不论,还有魏三这样的莽夫和悍匪。
说实话,整个星城分部都拿不出这么豪华的阵容来。
所以,长老对池平还是很和蔼的。
池平不假思索地答道:“算熟吧,毕竟他在监狱里关了这么久了。”
长老笑了笑,点头没再说话。
池平看到他浑浊的双眼若有所思。这里的茶,都是刚刚炒制的新茶,长老多次劝他尝尝,可池平还是喝不出来区别。
楼下,交锋似乎已经开始了。
率先发难的是坐在主位的都主教:“何候补,请问您加入教会多长时间了?”
何钊微微思索了一下,慢条斯理地说道:“从我是新历705年入狱,罗星河主教是708,还是709年入狱的,我忘记了。
“只是记得受洗入教那天,是新历710年。仔细算起来,我已经入教六年零两个月了。”
其实是骗人的,他入教才不过两个月。
六年前,罗星河还没有获得在监狱里自由传教的资格。
都主教盯着何钊,似乎想从他的眼神里找到一丝破绽。可何钊的眼神十分坦然,他一心只想报仇。为了这个目的,已经给自己做了无数的心理建设。
“我不是不相信何候补,只是候补主教的职位事关重大。”都主教十分认真地说道:“请问何候补,是否有人能够为你证明?
“毕竟罗星河主教还在监狱里,暂时又不方便出来。”
何钊闻言点了点头,却没说能为他证明的人是谁,而是望向了二楼的一扇窗户。
那扇窗户里,坐着池平和长老。
一楼的管理层虽然不知道长老在陪同谁,但是都知道陪同的这个人,是个不得了的人物。
见何钊把问题抛向楼上的人,一时间,所有人都有些默然,等着长老给出指示。
二楼房间里。
长老看了看池平,投以询问的目光。
“是这样的,我常见他和罗主教一起传教。”池平道。
“哦?”
长老点点头,楼下礼堂的众人见楼上没有反应,便知道是长老默认了。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 。请牢记。 众人便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于是都主教又换了个方向。
“我看过何候补的档案。”都主教慢慢吞吞地说道:“何候补在星城,似乎还有仇家?”
其实有些恩怨,都属正常。谁没有点故事呢?
见状,先忍不住的是罗星河的嫡系,万艾。
“这有什么好问的?你没有个人恩怨?”万艾这个女人说话向来直接。
但都主教丝毫不慌,只是淡淡地道:“教义里有规定:‘凡拜父神者,身前因果皆由此刻尽;身后福报皆由此时起。’
“入教之后,他假如还想着复仇,那不是违背了教义吗?”
万艾闻言脸上有愠怒,但却又不好说什么。恩怨人情是个人他都有,但是教义是这样,又不能公开说大家都这样。
倒是何钊,脸上仍旧维持着温和地笑:“我已经和入教之前的我,划清了界限。”
“那你不再报仇?”都主教问道。
“不报仇了。”何钊微笑。
“那假如你再见到你的仇人呢?”
“包容他们,让父神的爱,感化他们。”何钊此时的模样,像极了前世答辩时的池平。
“好!”都主教说道:“既然你是这么想的,我希望你说到做到。”
他说着,就让人从礼堂的侧门,领进来两个人。
何钊见了,眼神立刻锐利起来!
他的拳头捏得很紧,手指甲都叩入了掌心,一线殷红的鲜血顺着他的指缝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