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手机放在了一旁,一阵戾气涌上了纪明的心头,种种消极、负面的想法纷至沓来。
他重新坐在了电脑前,不顾病痛跟疲惫,双手不停的开始敲击起了键盘。
“谷月轩,既然你是因反抗我给出的宿命,而诞生的存在,那我便再考验你一次!”
……
白唯一离开了,谷月轩暂时在桃花山小住了几日。
风吹雪感觉自己的青春回来了,又开始使唤上了谷月轩,端茶倒水,捏肩捶腿,管她吃管她住。
临别的这一天,谷月轩还随着风吹雪上了山,一同给桃花山的弟子扫墓。
只是这一次,谷月轩没有再埋怨什么,只是安安心心的侍奉着眼前这个,曾经让自己烦到不行的师父。
“小孩,装什么大人呢,”
看着谷月轩变成了大人的模样,她伸手揉了揉少年的黑发,让它变得乱糟糟的:“明明只是个小孩。”
“我都已经十八岁了,什么小孩儿!”
谷月轩不满的理了理自己的头发。
“那也是孩子。”
风吹雪把他手中提着的一篮果子接到自己手中,给他减轻点负担。
然后,又好像是在喃喃自语一般。
“未明也好,守默也罢,还有你这小鬼头,除了他之外,你们都是孩子。”
“……”
谷月轩无言。
他站在风吹雪的身后,看不到风吹雪的神情,只能在她的背影中看到了追忆与辛酸,被晚霞拉得好长、好长……
“师父,你也就别装成熟了,大人也是由无数个孩童时期一点一点积累而成。”
谷月顺手拿起一把扫院子的扫帚,将墓前的桃花扫去。
桃花山弟子的墓都在这边了,四周的桃树长得茁壮,又是开花的时节。
谷月轩扫一下,风吹雪就捧着花瓣,往徒弟的坟茔浇一把。
“……”
谷月轩有些无语的看了一眼风吹雪:“如果师兄们真的泉下有知,怕不是要梦里找你。”
回到桃花山,清幽的环境,和熟悉的人,让他变得松弛。
“哎呀,不用忙这个,”
风吹雪的心倒是大:“今天扫干净,明天花还是要落的。”
“此言差矣。我今天吃三顿饭,明天还会饿肚子。总不能说,干脆就别吃了。”
谷月轩下山一趟,嘴皮子倒是变利索了许多。
风吹雪说不过,干脆不与他说了,挥挥手让他自便,同时把头一别生闷气。
每每谷月轩见他这副模样就觉得好笑。
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
但……能保有这份真挚,却也是弥足珍贵的。
至少他希望,风吹雪能永远有着一颗纯洁无瑕的心,远离尘世之外,不要去走大师兄跟白唯一的路。
谷月轩重新握紧扫帚,一下接着一下。
地面传出沙沙声,和山林间摩挲的叶片声交织在一起。
……
谷月轩终究是要离开桃花山的,因为他仍然心系着宁国。
有些东西,拿起了就一定需要一个结果,才能放下,不论好与坏。
宁国国力已经孱弱无比,内忧外患夹杂,但这并非是他能够眼看着宁国百姓,亡于天启国铁蹄之下的理由。
于是谷月轩在一个清晨,和风吹雪辞别。
风吹雪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让谷月轩陪她下一盘棋。
下到了一般,半空中突然有一片红叶,落在了棋盘上。
风吹雪露出了笑容:“这禅机来得可真是时候。”
随即,她拿起了棋盘上的红叶,继续开口说道:“一先,代表棋盘上抢到先机的一子。世人虽然喜欢红叶凄美的景象,却从来没有想过,他们脚下踩着的落叶,是生命的真理。不论人处在怎样的高度,终会如同棋盘上的红叶,随风飘落。”
“师父想要说什么?”
“宁国的未来,就像这局棋,和从天上飘落的红叶,成了是理所当然,败了也是理所当然。师父希望你能尽力而为,也希望结果到来之时,你能以平常心去面对。”
“我知道的。”
谷月轩点了点头。
跟白唯一的一战,带给他很深的体悟。
凡人之躯,终敌不过时光。
英雄垂暮,却叹一句岁月。
他拼了命的用那口沾血冰蛾,杀了成千上万的剑客,只为了让自己能永远维持在巅峰的状态。
可在时间面前,一切不过蹉跎。
宁国之事,他确实只能尽力而为。
离山的路,还是那条狭窄幽长的黄沙小路。
谷月轩背着剑,骑上了一匹马。
那是多年前,风吹雪送给他的那匹小黑马,如今已经长成了威风凛凛的模样。
仙人站在盛开的桃树下,挥手与少年作别。
下了山,谷月轩直奔河阳城而去,面见了李长风。
却见李长空带着上百甲士,面露凝重之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李将军,发生何事?”
谷月轩上前询问了一句。
“听闻河阳城附近的甘泉村,泉水突然变成了黑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