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觉得不解气的童国安一脚就踹在杜三娘的腿上,还想再继续拳打脚踢下去,这个时候孙嬷嬷直接扑了上来,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前面,把夫人杜三娘死死的护在身下。
暴虐的童国安可不管自己打的到底是杜三娘还是孙嬷嬷,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下人而已,打死也就打死了,那雨点般的拳头一点也不客气的落在了孙嬷嬷的身上。
要是挨打的是杜三娘的话,看在她那么多嫁妆的份上,童国安还有三分留手,再说了,亲手打死自己的原配夫人这事儿真要捅出去了,也会有大麻烦,但是打死一个签了死契的下人,多大个事呀,找个地方草草埋了就行。
谁家还没死过几个下人?
就连御史们都没那个闲工夫去管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
一点也没留手的童国安一直打到孙嬷嬷口吐鲜血,也打累了,又想到今天主要是来找杜三娘这个毒妇要钱的,要是真把孙嬷嬷给打死了,都没人管杜三娘这个毒妇,还不知道他那些嫁妆到时候会便宜谁了,这才喘着粗气收了手。
这暴虐血腥的一幕,屋子里的其他人也许已经习以为常了,但是还是第一次亲眼目睹的童文杰却傻了眼,他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这一幕。
可是长年累月对于父亲童国安的本能的惧怕让他就像是被人点了穴一样,全身僵硬,连抬起一根手指头都费劲。
直到这一切的暴行都停了下,童文杰还是傻呆呆的站在一旁。
“不要看,文杰,你不要看。
娘没事?
一时半会死不了,只要你爹还想要我的嫁妆,他就不敢下死手。”
就算到了这个时候,杜三娘第一个关心的还是儿子童文杰。
杜三娘的话就好像解除了童文杰的封印一样,童文杰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呜呜呜……”
一个是自己的父亲,一个是自己的母亲,童文杰又能怎么办呢?
除了哭,他什么都干不了……
深恨自己无用的童文杰索性跪伏在地上嚎啕大哭。
“哭什么哭,嚎丧呢,你娘又没死……”
童文杰的哭声让童国安更加烦躁,想要一脚踢过去,脚都已经在半路上了,却还是硬生生的转了个弯,一脚踢倒了刚才童文杰坐的那张椅子。
“老爷不用拿文杰撒气。
我这破败的身子,我自己心里清楚,本来怕就是撑不了多久了。
老爷要是不答应我的条件,我绝不会把我的嫁妆拿出来的。
就算老爷再逼也没有用,万一我要是运气不好,没挺过去,我的那些嫁妆反正岳国公府肯定是用不上了。”
挣扎着翻身坐靠在地上的杜三娘,一手扶着孙嬷嬷的头,小心的把孙嬷嬷的头靠在自己没几两肉的腿上,毫不在意的回怼着童国安。
“杜三娘,你这个毒妇……
哼,算你狠,我会找时间让户部尚书郦良工和大理寺卿孟奇邃到府里来一趟。
你也记得好好拾掇拾掇,别给老子丢人,还有,不该说的话千万别多嘴。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