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楚大人,您看看,这是这个府上今天抄家的所有明细。”
楚辞接过账本,随意翻了翻。
上面的数目明显少了一大截。
他合上账本,也没有问账本上的事情,而是朝马玉凡问:“老马,你好像是被宗邦提拔上来的吧?”
马玉凡脸色一白:“大人,宗大人对下官的确是有知遇之恩,但是,下官一直都是本本分分做事,跟宗大人从来没有什么私交啊。”
“没记错的话,今天是宗大人斩首的日子,你不去看看?”
马玉凡尴尬一笑:“虽然,宗大人对下官有知遇之恩,但是一码归一码,宗大人他欺下瞒上,联合隆王一起逼宫,他被斩首,那是罪有应得,我……我就不去了吧。”
“哦,那你这账目都对吗?”
楚辞抬眸,威胁看向他。
“你本来就是宗邦的旧部,如果在抄家的时候,问题很大,那可是谁都无法护住你啊!”
马玉凡一怔,瞬间就意识到原来楚辞说的这些话都是意有所指。
指的便是他贪墨的太多了。
马玉凡当即咳嗽一声:“那、那我再去核对一遍。”
拿着账单回去,马玉凡又细细比对了一遍,修改了几个数字之后,他连忙跑了回
来。
“楚大人请看,刚刚的确是写错了几个数字,现在就没问题了。”
楚辞嗯了一声,接过来重新打开,这一看,数目就很过得去了。
当然了,马玉凡肯定还是贪墨了的,事实上,白明哲会让马玉凡来查,那肯定就是默许了马玉凡一定会拿一部分油水。
又让楚辞来,无非就是盯着他,别让他太过头。
估计白明哲是打算重用马玉凡的了。
所以楚辞也没有过于难为他,数字过得去,他就摆摆手:“下一家吧。”
“等等,楚大人,刚刚我在这府中搜出来了几样楚大人的东西,已经命人送去了楚大人府上。”
“哦。”
楚辞心领神会,笑了笑,没作声。
官场套路,他不服从也不行。
就在他负责抄家的这个档口,一艘官船缓缓来到了幽州的一个码头。
船舱里坐着几个人,当中的一个看着刚过而立之年,风吹日晒出了一身黝黑的皮肤,身上穿着官服,一身凛然正气。
此人乃是幽州刚刚走马上任的新任知府,马恒洲。
但是,此刻他的眼神却是十分枯败的。
“大人!”
这时,手下走进来,满脸忧虑。
“前面已经被漕帮的人给堵住了,我
们要过去,势必得贿赂他们,要不就得和他们打起来,到时候会十分的危险,大人不如先把船靠岸,走旱路更安全。”
马恒洲眉头一皱,他挥手让手下先离开,自己则是走到甲板上,朝远处望了过去。
这时,几个船公走了过来安慰道:“大人不必紧张,这一带早就被那些漕帮的人给控制住了,以往有官船过来,都是从这里折道改走的陆路,没出过什么事情。”
马恒洲叹了口气:“靠岸吧!”
他是来上任知府的,身边既没有人,也无法调集军队,自然不是那些漕帮的对手,硬碰硬,只会命丧大海。
他没有别的选择。
哪知道他刚刚上岸,就看到旁边的船上押解下来了几个犯人,而那些犯人里面,竟然还有一个是他的熟人。
“周公!”
看到那人,马恒洲立即迎了上去。
周公带着枷锁,闻声一看,发现是马恒洲,双眼顿时有些发红:“老马,没想到还能在临死之前见你一面。”
“死?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被抓了!”
两人乃是同窗的好友,一起做官多年,随后被调去了不同的地方。
周公被调去了幽州,马恒洲则是一直留在京城,最近才被调去幽州。
他本想着到了幽州,正好可以和周公相聚,谁成想还没到幽州,竟在码头先重逢了。
周公叹口气:“你去了幽州就知道了,现在幽州大乱,我只是上疏弹劾了陈大将军,就被陈大将军直接派人抓了起来,本来是要在幽州就直接将我斩首的!”
“可是,陛下发来旨意,说要陈大将军派人把我送去京城,让刑部的人来处理我的案子。”
“哎!”
说到此处,他已然是说不下去了。
马恒洲听到此处,不由得有些震怒:“陈大将军未免……”
“老马,收声啊!幽州不比别处,有些话不能随便乱说的,你啊,你是个才子,文章写得好,又懂兵马之事,幽州正适合你去,等你去了幽州,可千万不要惹祸,一定要管住自己的嘴。”
周公着急拦住了马恒洲,生怕他说出什么会辱骂陈大将军的话来。
那他在幽州可就难混了。
现在,虽然说真正的大将军是司马晗,但那位陈大将军是幽州本地的军队,而且多次和番邦对战都占了上风,可以说是军功赫赫,他是十分的霸道且蛮不讲理的。
可以说,到了幽州,哪怕是得罪司马晗,都不能得罪这位陈大将军。
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