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南渊子口中那个执剑的‘他’,实际上就是他自己,而那个完全放弃防御被刺入心脏的傻子,就是南煜子。 但他们是兄弟! 南煜子就因为重情重义,根本不做防御。 “杀了我吧。”南渊子道。 “杀了你只会脏了我的手,你以为我杀了你,你就可以解脱,可以不用愧疚?”梁云忌双目赤红,冷笑出声。 “不会。”南渊子轻轻转头,完全无视架在脖颈间的佩剑,轻轻转头看向琥牢山的方向。 这些年他做的这些,并非是赎罪,最终将南域交到梁云忌手里,同样并非赎罪,甚至许多时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样做的原因,或许是哀莫大于心死,他已经心死,他这是在自虐,他用这些自虐的方式,来惩罚自己当年的过错! 之后,南渊子缓声讲述。 现如今南域虽然取得暂时胜利,但危险尚未过去。 就在刚刚, 圣原的使者找到了他,打算谈判,并且保证,他们会撤出之前占领的南域三分之一城池,为的就是想让他去跟萧佳和秦飞交涉,换回影仙儿。 至于九州还有什么要求,可以谈判。 他没有多想,圣原这次的态度,诚意十足。 看得出来,圣原也察觉到了危险。 毕竟,葵司和圣殿骑士联盟一直都没动,却也一直在蠢蠢欲动,谁也不想被渔翁得利。 所以接下来的事情便十分明显,只要他们三家和平解决,不再相互征战,大家都可以暂时保留实力,葵司那边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动作。 这对大家都有利。 那么接下来,他们便可跟九州继续之前的交易,南域跟九州结盟,共抗外敌。九州将承担主要的外部压力,而南域在提供必要的支援前提下,主要目标便是趁机快速发展,休养生息。 “咳咳——” 一边说着,南渊子忽然 一阵剧烈的咳嗽,他那干枯的双手压在城墙,一缕鲜血自他的嘴角溢出,凌空滴落。那本就苍白的脸色,顿时间如同风烛残年中的老人。 梁云忌心思一动。 南渊子完全不在意,淡淡道:“经历此战,我受伤很重,如今只剩下最多不过一个月的寿元。” 梁云忌冷冷的扭过头去: “听上去好似一切都为我着想,你做这些,就是想听我一句原谅吧?” “不需要!”南渊子搽去嘴角鲜血,面无表情道:“我不欠你什么,为什么要讨好你乞求你的原谅,我只欠南煜……” 说着,南渊子轻轻抬头,他的视线开始模糊,眼神也没有了焦距,似乎看到了什么,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其实,南煜早就原谅我了,或者说,直到被我杀死前的最后一刻,他都从未恨过我,他就是个傻子!” “是我,是我自己恨自己……呵呵……你 说对么?南煜……” 梁云忌双目赤红,布满了血丝,他死死盯着神色恍惚的南渊子。 他看着南渊子那佝偻的身形,恍惚间还记得琥牢山上的一幕,那时候自己还小,师傅和南渊子兄弟二人把酒言欢,欢声朗笑的一幕。 可是,再也回不去了。 诚然,他说对了,师傅没有恨他,也从没有恨过他…… 这本就是一个阴谋,一个误会,一个永远解不开的误会。若说最该的人,是圣殿骑士联盟! 就在这时,一名哨探疾冲而来,却是被明晓拦下。 梁云忌不再说什么,连忙走上前去:“怎么了?” 明晓表情严肃,脸色有些难堪:“葵司那边有动作,另外,圣殿骑士联盟那边,似乎也有异动。” “另外,萧将军那边刚传来消息,证明嫂嫂传来的消息不错,九州前往穿云山脉的护送队,曾被狩灵组截杀,不过好在已经安全送 到。” “如此看来,狩灵组也不甘寂寞了。” 梁云忌顿时脸色难堪,目光闪烁,悠悠道:“看来,此番我们想与圣原谈判和解,没那么容易了……” “有人不答应!” …… 一身黑色的真丝和服,千羽一贺盘膝而坐,面前红梨茶桌之上精致的茶碗之中,茶水早已经冰凉。 她从清晨五点醒来,端坐在这里已经有近八个小时。 无面守护者站在不远处,一动不动,仿若雕塑,情报人员不时穿梭,她都不为所动,犹如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