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昆仑”两字,青柳立刻便松开了那满嘴胡言的男修衣领,抬头去看符道场里的情况。
一直关注着秦守月的银曜给青柳指了方向,两人就见到身处阵法之中的秦守月不仅没有像其余修士那样开始画符,反而站起身来朝着裁决管事这边招手示意。
“怎么了,师姐那里怎么了?”有阵法阻隔,青柳根本听不到声音,只能不断问银曜。
银曜皱着眉头仔细看了半晌,才冷着声音道:“师姐的笔有问题!”
正如银曜说得那样,秦守月深知孟洛书是个怎样无耻的人,所以刚一坐下便第一时间检查了自己的画符套装。
果不其然,符纸和灵墨没问题,然而当她将灵力灌入符笔后,这支符笔流出的灵力却是断断续续的。
这点儿问题对于寻常符篆来说兴许不算什么,然而一旦要画高阶符篆,又或者是特殊符篆时,一个不小心笔下的符篆就会被毁。
这样的笔最多只能应付第一场比试,后面的第二场和第三场都极容易出问题。
更让秦守月感到不悦的是,座位都是随便坐的。她任选了个位置都能选到不对劲的笔,想来被天水宫动了手脚的笔不止这一支。
想起比试规则里有“发现了画符工具不对,可以起身示意裁决管事更换”这一条,她立刻照做,想要换了手中的笔。
然而她朝着几位裁决管事挥了好一会儿的手,却始终不见他们有起身的意思。
“呵,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呢。真叫我长见识了。”秦守月冷笑一声,对上天水宫长老那张冷漠的脸后,她扯出一个笑脸来,转身重新坐下。
笔有问题没关系,反正符修又不是没了笔就画不了符了。
她抬起右手,随着噼啪的细碎声响,一只紫色的符笔缓缓在她手中成形——灵力画符她也是早就被教导过的。
秦守月这边的动静不仅引得场外的人围观议论,场内也有几人在暗暗观察她的动作。
毕竟天水宫这算计的招数属实不算高明,好几个万符门的弟子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们本想看看秦守月能否引来裁决管事,帮着换了手里的笔。
然而只看那些管事们的态度,便知这个闷亏他们是吃定了。
好在评定符纸好坏的长老是从天水宫之外的十个宗门内选的,这场比试他们还是有机会的!
场外的青柳听清楚了银曜的回答后,脸色瞬间难看起来。再一瞧天水宫那些裁决管事们的态度,她更是坐不住了,猛地站起来就要去寻周无思两人。
“你在这儿盯着那些裁决管事,将他们的样子清清楚楚用留影石录下,我去寻长老。等到比试结束,咱们非要叫天水宫好看!”青柳给银曜丢出一个储物袋,里面是秦守月之前分给她的一些留影石。
大概是在长岚宗知晓了留影石的好处,秦守月如今总是在身边备上许多这玩意儿,担心关键时刻录不下精彩瞬间。
事关秦守月,银曜哪里耽误。连忙取出一枚留影石,将正招手示意的秦守月以及傻愣愣看着她却就是不动作的裁决管事们都记录下来。
最后要收手之时,他又下意识将留影石对准了看台上的天水宫三长老,将对方脸上那抹得意的笑容给录了个清清楚楚。
做完这些,他默默将留影石放好,这东西是要交给师姐处理的。
师妹和师弟正如何为她的事情而奔波,此刻的秦守月却是不知道的。
她正专心地用自己的灵力笔飞快画出二品灵符,如今的她最高已经能制出五品灵符了,但因为第一场比试需要靠数量取胜,她便选了自己最熟悉的御风符来画。
天水宫只给了他们一个时辰的时间,这样短的时间里,再厉害的符师也不过只能画出十几张罢了。
若是那些资质不好的,单是抓住一丝画符的契机都需要等上半个时辰。
就像秦守月隔壁桌的年轻修士一样,为了画好符,他一来就先焚香净手,随后还念了一篇拜祭符修祖宗的祝词,最后静气凝神吐纳了一番,这才敢开始动手。
然而等他好不容易画出一张合格的二品符篆后,心中还没来得及高兴,眼角余光就瞥见了左手边的秦守月。
他呆愣愣地看着对方桌上已经摞起的厚厚一沓符篆,又瞧瞧自己手中灵气似乎比对方还差点儿的独苗苗符。
一时间,那符修甚至怀疑自己在做梦。
再仔细一看,对方根本不是他们万符门的。符修捧着自己画出来的唯一一张符篆,心中不由地哀叹:祖师爷,您显灵怎么也不往自家宗门显啊!
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等到一声清脆的锣响之后,阵法内的弟子们纷纷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秦守月也正好将最后一张五品的防御符篆画完,这是她准备在第三场比试时用的。
为了保证收上去的符篆没有人动手脚,这符篆都是由昨日才选出来的十位符修亲自走到弟子们的位置前评定好坏。
这些符修们在符道钻研多年,符篆画得怎么样,他们一眼就能辨认。
十位符师的速度极快,没多久就走到了秦守月的桌前。
他们先是震惊于秦守月竟在短短一个时辰内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