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势在处理完了京城送来的各种密折和情报之后,忍不住揉了揉胀痛的额角。
和这些庸人共事,大概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错误的决定了,如果有可能的话,他真希望时光倒转,给自己换一批大臣。
不过,能够使用密折制度的很多大臣其实都是勋贵,他们仰仗的也并不是盛势的赏识,而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对于各种藩王的优待。
因此他们也不会将自己太多的时间浪费在揣摩盛势的心意上,反正只要他们一天还是勋贵,那么他们就是盛势最坚决最庞大,也最忠诚的下属。
那么盛势又何必去和他们计较些什么呢?
也正是因为有这样的想法,这些勋贵们才会一年比一年更加放肆。
盛势回想起自己刚刚p过的那些折子,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至少前几年的时候这些人还没有如此癫狂。
可是现在看看他们盛上来的那些密折吧,不是在和他诉苦,写一些哀怨的归怨诗,希望能得到皇帝的赏识,一朝平步青云。
甚至有些人还将密折当成了打卡器,每天准时来打卡,搞得皇帝以为自己在外面养了个旅行小青蛙,每隔一阵子就会主动带上自
己在路上的各种见闻和他分享。
可问题是旅行小青蛙好歹可爱,但这些勋贵有什么呢?除了天然的出身以外,他们蠢笨的连猪狗都不如。
想到这儿,盛势不禁长长的叹了口气,随即眼中又浮现出了决然的光芒。
既然这些勋贵不可用,已经完全成为了英奇的某种无法回收的废品,那么他就得想想,怎样才能尽快削藩了。
不肯为国家为皇帝做贡献的话,那也就没有必要在这世间活着,白白浪费粮食了。
盛势这样冷酷的想着。
至于人选的话,不如先从那个信王开始下手。
盛势记得自己的这位叔叔。是个人有些天真,但又蠢的直冒泡的藩王。
这样的人最适合被用来当刀子了,不仅又快又好用,而且最重要的是不粘手,在用完了之后就可以及时丢掉,还可以最后再收割一波信仰。
想到这儿盛势翻出了曾经写过的对信王的各种分析。
这是一个厚厚的本子,里面记录着他对于各种人物的猜忌和一些家事情报的收集。
原本这些东西应当是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的,毕竟这里面记载着的大多数都是勋贵的故事,有一些甚至是
酒后胡吹。
但是盛势对于每一条情报都十分的珍惜和在意,曾经让自己心腹的下属对这些情报作出过许多分析。
他就是用这种手段牢牢的抓住了每一个仍旧有权有势的藩王。
曾经在他还没有那么强大的时候,这本情报可以让他更好的和那群蠢货交流,有时候甚至还可以以此为分析,更好的去讨好他们,获得更大的利益。
而现在这本曾经拿来分析和讨好他们的情报,却成了那群人的催命符。
盛势找到了关于信王的记录,看到自己曾经在上面记载着一些关于信王母家的事情。
信王的母家在英奇朝廷里并不是一个很难打听的事情,虽然说是秘密但是由于老一辈人逐渐死去,这种秘密便渐渐成为了半公开的心照不宣。
虽然信王看起来很受宠爱,但其实他的母家并不是什么拿得出手的出身,恰恰相反,他的母家乃是罪臣之女,当初已经确认了是要问斩的。
然而某天先皇心血来潮去看望这些即将死去的亲戚时,看到了虽然蓬头垢面,却依旧美貌惊人的信王的母亲,于是便让她假死进入了宫中,成为了一名嫔妃。
这个故事听起
来似乎有些传奇,但其实也并不是那么的少见。
毕竟在这个时候皇帝就是最大的特权,那些规则都是他用来束缚别人的,怎么可能会拿来束缚自己呢?所以这些软性的变通也是可想而知的了。
然而信王的母亲早就有了自己青梅竹马的恋人,虽然当时即将死去,但是由于恋人也会被问斩,因此她是怀着一种坦然服刑的心情待在大狱中的。
虽然前方只有死亡,但是如果她的恋人愿意与她同行的话,那她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抱着这样的信念,信王的母亲在那一群鬼哭狼嚎的犯人当中显得十分安静,这在先皇看来简直带有一神性。
于是她便成为了人人艳羡的传奇。
然而信王的母亲本人却并不这么认为,在入宫之后,她便很快陷入了忧郁之中,整日以泪洗面,更是在生下信王不久之后便去世了。
然而这却让先皇更加惦念她了,并且把那腔无处发泄的爱恋转移到了信王的身上。
这也让信王被惯得更加无法无天。
这群王爷本就仗着祖制在朝中横行无道,眼下信王又独得宠爱,自然更加荒淫无道。
他所犯下的种种恶行简直罄
竹难书,如果放在普通人身上,大概已经死去活来百八十次了,然而由于他是王爷,所以直到现在也还好好的活着。
这样的一个人即便立刻死去,也只会得到大家的称赞,而不会有任何的不满。
盛势看着自己的种种记录,不由得勾了勾唇,露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