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秋棠愣了一下,然后有些犹豫的问:“这是什么意思?”
陆书颜笑着说:“意思就是说,如果我们能够同时派出许多人混进那群流民当中,这样一来,只要流民的人数足够多,他们就很难查出来其中的异常了。”
毕竟他们刚打完仗不久,周围的流民实在是很多。这些人大多是在这场战争当中流离失所的人们迫切的希望能够在某一片土地上重新站稳脚跟,好好的活下来。
但身为流民,他们并没有许多钱财,也没有支撑自己走得更远的良好的身体素质,因此他们往往会选择离自己更近更方便停留的地方。
这阵子武帝城内也出现了不少流民,秋棠正在为了此事而感到发愁。
虽然按照大臣们的想法,她只要将这些流民统统赶出去就好了,或者是随便让他们吃点什么,然后便打发他们去对面的异人那里。
至于这一路上他们会遭遇什么,又会发生怎样的故事,那就全然不在他们的思考范围内了。
在他们看来愿意管这些流民几顿饭,让他们在这城中稍作歇息,就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
毕竟在此之前流民无论在哪个国家,哪
个朝代都是绝对的十分惹人嫌的存在。
这些流民本身就容易携带许多病菌,将许多传染病带到城内,而且还身无分文来到一处新的地方,最先开始的便是偷窃和抢劫,让当地的秩序变得十分紊乱。
而且他们还会挤占本地的工作机会,以及一些土地的份额。
可以说从上到下基本上就没有人会喜欢留名,更不要提将他们好好的安置下来了。
所以这些大臣们在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以后并没有感觉到有任何的不妥,他们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些流民的性命是无需考虑的。
他们只是单纯的累赘罢了,不需要对这些人有任何怜悯之心,反正只要再过一个春天,这些人就又会像土中生长着的野草一般哗啦啦的长起来了。
但秋棠却并不是这样想的,她在得知了大臣们的想法之后,自然是十分震惊的。
但是她看着大臣们脸上那副理所当然的神情,也立刻明白了过来,奇怪的人并不是大臣们,而是她自己。
于是秋棠勉强咽下了已经冲到喉咙里的那一句质问,转而勉强露出了几分笑容来。
“原来如此,各位爱卿真是费心了。”
大臣们自然
是口称不敢,然后瑶瑶向她行礼。
让秋棠看到他们如此安静又文雅的姿态,心中的那股怨气却越烧越怒了。
于是下了朝以后,她便立刻将这件事告诉了陆书颜。
她觉得自己已经越来越依赖陆书颜了,如果没有陆书颜的话,她简直不敢想自己这阵子落下的那么多文件该怎么批复?
好在陆书颜就在她的身边,所以她一有事情就可以直接询问。
当秋棠来到陆书颜的宫中时,看到她正在看一本千字文,顿时有些惊讶的说:“陆姐姐怎么突然开始看千字文了,这不都是小孩子启蒙时才看的吗?”
陆书颜听到有人来了,终于将自己的心神暂时从那本千字文当中抽了出来,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说:“我只是听说了一些做胎教的方法,所以想要试试看。”
听到这个解释,秋棠顿时恍然大悟。
她仔细看了看陆书颜高高挺起的孕肚,然后笑着说:“原来是这样,确实这孩子也不小了,现在做胎教正合适。”
虽然她不是第一次听说胎教这种东西从前她是很反感这类东西的,好像父母的权威在孩子没有长大时就已经开始悄无声息的向
他们收取利息了。
但是自从这次以后秋棠觉得自己不太一样了,她竟然觉得自己似乎能够理解陆书颜的这种举动,并且还觉得她的这种想法十分有意思。
陆书颜放下手中的千字文,看着女朋友的秋棠问道:“是又遇到什么事了吗?”
秋棠愣了一下,随即便苦笑着说:“陆姐姐真是料事如神。”
“这跟料事如神可没有关系,只是你脸上的忧愁实在是太过于明显了,任谁都看得出来。”
这下秋棠有些担忧了起来,她赶忙捂住了自己的脸颊,有些羞赧的问:“很明显吗?”
那完了会不会那些大臣们也早就看出来了呢?她还记得自己的父亲曾经教过她,要喜怒不形于色,这样才能成为一个好的上位者。
可是现在她却早就将自己的一举一动,乃至于每一分心情都暴露在自己的大臣面前。
一想到这儿秋棠的心情顿时更加糟糕了。
她有些破罐子破摔了,重重叹了口气,然后便坐在了陆书颜的身旁。
陆书颜这次倒是没有主动开口问她,倒是秋棠过了半场,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将自己刚刚在朝堂上所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
都告诉了她。
看着她苦恼的样子,陆书颜想了想便叹了口气。
这件事实在是太难办了,毕竟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人都是这么做的,他们不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做一件绝大多数人都不同意的事情。
无论这件事情有多么的正确,但只要时机不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