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爱人时常判若两人,她和我说她有精神疾病,她有人格分裂。」
「后来我不想承认我是爱上了那个副人格,多可笑?」
「可我又控制不住自己期盼着她出来,可自结婚以后她就再没出现。」
「之前我也不止一次怀疑过或许真的是两个人呢?我甚至觉得自己得了精神疾病才会这样想!」
他双手抓住我单薄的肩膀,目光几近乞求,
「你是谁?我只求你以你自己的身份面对我,你还是不肯说吗?」
我推开了他的手,我无力地长叹,
「我是宋栩嫣。」
我不敢看他的眼,只是不
停地重复,
「我是栩嫣,你的老婆。」
我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栩嫣那张笑魇如花的脸,她温柔地对我说着残忍的话,
【栩鸢,如果以后有一天我死了,可以的话,请你用我的身份继续活下去。】
我是干净明媚的宋栩嫣,不是那个阴暗偏激的宋栩鸢。
不是那个没有户口,也没有身份证,没有任何社会存在痕迹的栩鸢。
直到去警局的路上,我都还以为自己做了一场噩梦。
她怎么会死了呢?
她是这世上唯一一个爱我护我的血脉至亲。
我的心脏钝痛,片刻之后,像被什么东西狠狠
箍紧。
如果悲伤具象化,那么便是我的天塌了。
我攥紧了手指,尖锐的指甲掐入血肉。
我在警局固执地强调自己是宋栩嫣。
可他们随便问我一些近期的活动和消费流水我都答不上来。
他们的层层追问让我几近崩溃。
我从未面对过这么多人,我再也掩藏不住。
迟厌白也被叫来同我对峙。
「迟先生,对面这位,你确定是你的妻子吗?」
他定定地看着我,紧闭着唇。
「迟先生,希望你能够配合我们调查。」
「这事关你妻子的安危。」
他还是不说话。
我摇了摇头,语气嘲
弄,抢着回答,
「不是,我不是他的妻子。」
「你们不用再多费劲了,死的那个人才是宋栩嫣。」
我泪流满面,声音哽咽,
「可是我从未想过她会惨死,她的死与我无关。」
警员冷静地发问,他对我保持着怀疑,
「所以你是谁呢?公安户籍管理系统里没有你这么个人。」
「换句话说,你像是凭空钻出来的。」
我是谁呢?被监禁太久,有时我都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存在。
我除了有一个名字叫宋栩鸢,其它什么也没有。
我和迟厌白被分开调查。
24小时过去,他们没有充足
的证据证明是我害死了宋栩嫣。
她被害的那个时间段,我似乎已经回到了和迟厌白的小家。
我和迟厌白被释放,一同离开了警局。
走的时候一个女警善意地提醒我,找个时间去户籍部门处理一下自己的信息,我这样属于黑户。
天空又下起了雨,淅淅沥沥不停。
下雨天,罪案多发,因为雨水能够历史冲刷走罪恶的痕迹。
我推开了迟厌白挡在我头顶的伞。
市区,没什么灰尘和泥土。
他的鞋子却好像总是沾满了泥土,那天晚上亦是如此。
他的妻子死了,他却好像毫无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