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
侧着身子,将床榻前的位置,给让了出来。
突然一下子,就变的沉默寡言起来的崔少愆,眼眸中,却是快速的,闪现过了一丝阴霾。
直勾勾的盯着竹苑,至死的那双手,都还在紧紧的抓着,脖子上的那枚铜钱吊坠。
忽然间,有些想笑又想哭的她,却是默默的,站到了刘衣紫的身旁。
“竹苑她——可是刚走?!”
轻轻的坐到了病榻上。
眼神就那样一眨不眨的,盯着竹苑的杨延婉,倒是比崔少愆她们兄妹俩……还要镇定。
“一会儿了。”
沉默片刻,终究还是说了一个……善意谎言的崔少愆,突然之间,就有些——窥不破生死了。
“你说好端端的,咱们几个,去求甚的祈福袋呀?!才刚刚绑好了,那棵龙柏树……便倒了。
前些日子,我才刚收到,失而复得的祈福带,还没挂出去呢,我便又要……准备嫁人了……
现在倒是好了,就连竹苑……也出事了。你说她好端端的,跟在我身边不好嘛?!为甚就想不开的,非要去找那劳什子的良配啊?!
若是没有当初,她那……犹犹豫豫,又执迷不悟的涂涂画画,我估摸着,竹苑她……便也不会有,这般令人……伤心的结局吧……
所以……咱们几个,到底是从哪一步开始,就走错了呢?!
竹苑,少愆,还有衣紫……
咱们几个,到底是从哪一步开始,就这样……好好的,给错过了呢……”
自言自语又兀自的,诉说着心中的一切苦闷。
一直低着头的杨延婉,就那样任由豆大的眼泪,不断的从眼眶中滑落。
“……”
“只是可惜了……竹苑她的初衷。与当初那……争破头颅的涂改了。
哪有什么——红颜知已求良配,相伴一生共白头啊?!不过是……大梦一场罢了!
好好活着……不好么?!竹苑!你倒是醒来看一看我呀!看一看这打从一开始,便注定好了的,追求不到;
也看一看……在没有共同的常性下,你所求的,那份虚假的期盼啊!”
一句比一句,更高一分贝的……声嘶力竭。让此刻的杨延婉,看起来就像个“疯子”一样。
“姑娘!还请……节哀。也许,这便是竹苑的命吧。”
随着崔少愆冷漠的声音响起。
不敢相信这句话,居然会是由对面的青年,所亲自说出口的杨延婉。
就那样傻愣愣的,待在了那里,并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
“姑娘,兄长他的意思是……不能说竹苑她……生不逢时吧,只是她拼尽全力,且拼了命得来的——这唯一的一次试错机会,被她自已……给压错了。”
紧紧的拉着崔少愆的衣袖。刘衣紫很合时宜的,帮忙解释了一句。
明显的地察觉到兄长,在听到姑娘说——“龙柏树”之后,就变得谨慎起来的神情。
她亦是后知后觉的知晓了——她那新收的徒弟,好似对此……颇为的在意与明锐呐。
“姑娘!已经四更天了。五更过后……少愆便要早朝了。咱们还是——先安置……竹苑的后事吧。”
低垂着眼眸,并诉说着自已的……合理要求。
崔少愆的内心深处,却是清楚的知晓,此刻的她……应当要做些什么。
只是。
在她理智的躯壳下,也是有些感慨与可惜的。
可惜着那抹翠绿色的身影,以及灿烂的笑容,再也回不到耳畔,并浅浅的,呼唤她一声——“少愆哥”了。。。
“竹苑呐竹苑!你可是知晓,我送给你的那枚铜钱吊坠儿,到底代表着……什么意思吗?
并不是因为你喜欢钱,才会将其,送给你的啊……”
有些感慨的,在内心深处,诉说着自已的初衷。
崔少愆表面上的平静,到底还是不可抑制的,被低落这种情绪,给折腾到……破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