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的家事,居然都传到了——璨崇班的耳朵里了?!
那不知璨崇班,可曾听说过少愆,随着右领军卫上将军,去往了到了那代州的边境,整整……两年多的时间呐?!”
时刻谨记着要“避嫌”的崔少愆,到底还是不着痕迹的,为自己的清白解释了一嘴。
“这个嘛……我倒是也略有耳闻,略有耳闻!”
没曾想到对方,居然会这样回答的上官璨,身为武官,还是很欣赏这种——拥有一身本领,且又肯上阵杀敌的后辈们的。
觉得此事儿,定是一场误会的他,又一次仔仔细细的,打量起了眼前的青年人来。
“我瞧你们这般……怕是要往回走了吧?!”
转头看向了那辆……停在一侧的马车以及车夫。
到底还是有些饥肠辘辘的上官璨,将他蓦然涌上心头的“小心思”,又给收了回去。
偃旗息火的,打算就这样越过对面二人的他,步子才刚抬起来半步,便听到了自家那亲二弟,有些突兀的声音。
“延婉姑娘!不若~~便由我……护送你回去吧!”
总觉得,还是有些不放心的上官然,面上立马便显露出了一副……颇是担忧杨家嫡长女安全的神色。
“这个倒是不用了!还有丫鬟映凝跟着呢!”
转头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旁,并不是特别爱说话的映凝。
瞬间瞪大了眼眸的,却是立在她身侧的那个青年人——崔少愆。
“姑娘!?”
有些不可思议的,喃喃自语着。
终究还是觉着,有些物是人非了的某个青年人,眸中流露出的破碎与心疼,却是藏也藏不住了。
“那,我便——就此别过了。”
装作不在乎的,勉强笑了笑。快速掩去了眸中感慨的杨延婉,还是颇是有礼的,朝着面前的三个人,都行了一个拜别礼。
杨延婉的这个拜别礼,很是标准,却又十分的恰到好处。行云流水有颇为的得体大方。
只是瞧着如此规矩,又懂事的杨家姑娘,崔少愆的内心深处,到底还是忍不住的……狠狠地抽了一抽。
所以——这便是……成长的代价吗?!
回想起了之前的那个,舞起鸦项枪来,虎虎生风的飒爽英姿。
觉得再也瞧不到那双,灵动眼神的崔少愆,到底还是克制的握紧了拳头,并目送着对方,安静地离开了。
颇为满意的,盯着杨家嫡长女离开的背影。觉得大哥说的话,的的确确是,没有毛病的上官然,也理所当然的,将此认作了一场美丽的误会。
收敛起了之前,对某个人……压根儿就瞧不上眼的不爽态度,他的嘴角又颇有些洋洋得意的,扬了起来。
在上官璨的示意之下,学着大哥的模样,亦是朝着崔少愆点了一下头后,他便一甩衣袍,并潇洒肆意地……跨进了那飞云楼内。
徒留揪着心,并愣在原地的某个青年人,就那样愣愣的站在了那里,就连挪动一下,都不肯了……
绿竹初成苑,
丹砂欲化金。
……
乘龙与骖凤,
歌吹满山林。
爽气凝情迥,
寒光映浦深。
……
所以,姑娘身旁的那个新丫鬟,唤作——映凝么……?!
略微的,轻挑起了两边的眉毛。
崔少愆觉得自己那——左肩膀第2根肋骨下,往里一寸的位置处,有些隐隐的……抽痛了起来。
所以……无论是谁!?都必须……要经历这种成长吗?!
想到了那个,为了一个断臂的开阳,差点儿连命,都搭进去的竹苑,他的耳朵旁边,却是奇迹般的……传出了一阵又一阵的——“少愆哥”的回应。
说不出来……到底是值得还是不值得。
觉得大宋朝这边的姑娘们,都有些傻,并一根筋儿的崔少愆,此刻的心情,却是莫名其妙的——抽痛、忧伤,且放空了起来。
“又给大家添麻烦了,叨扰大家,实在抱歉。少愆今后一定要好好地,保护好自己,也保护好大家。”
……
“好啊,你可要说话作数。衣紫,你可听到了啊,阿愆说——要护好我们呢!”
曾经说过的话语,以及信誓旦旦发过的誓言,皆都历历在目。
可是觉得她自己,并没有做好……任何一件事儿的崔少愆,却是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因着顾长安口中,那三番五次,便会出现一次的“布施”二字,而忽然又想起了阿连那姐后。
高低觉着她自己,还是应当去杨家——瞧一瞧的某个人,又一次的,在内心深处——狠狠的自责了起来。
自责起了她自己的不作为,也自责起了她——并没有做到过,那曾经答应过——别人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