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日,在司天监中,瞧到了起居舍人——庄云阳。”
“嗯。”
兀自品着茶,并只是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的清临渊,很明显的,在等待着对方青年人的下文。
“然后……我就被,叫到了秘阁中去。”
“……”
实在是懒得搭理某人,废话连篇的清临渊,又一次的,将手中的茶盏给捏紧了。
“然后他就让我,看到了《起居注》。不是前朝的,而是……当今天子的《起居注》。”
定定的抬起了头来,并一个字一个字的,强调着那最后一句话。
崔少愆很显然,是想要对方……再给她一点儿反应。
“所以呢?!”
耳濡目染之下,打小儿便见识过这玩意儿……不少回的清临渊,实在是翻不出太大花儿的,给予对面青年人……更多的反应了。
毕竟——这玩意儿,真的就——挺稀松平常的。
“所以我,就知晓了外祖——同你的交易。以及……你们对所谓长生的……执着。”
平静的述说着她的眼见为实。崔少愆的面庞上,亦是一副颇为平静的神色。
“都到了眼下这种地步了,你居然——还想着怎么诈我?!”
不可思议的,将手中的茶盏给放了下去。清临渊有些好笑到,真要给面前的这货,再鼓两下掌声了。
“你们要找寻的,不就是天子泣么。”
并没有因此,而恼羞成怒起来的崔少愆,甚至还颇为贴心的,将那杯空茶盏给,蓄满了茶汤。
“怎么可能?!那上边儿……怎么可能——会记载这种东西?!”
犹疑不定的,望向了对面青年人的眼眸。
清临渊有一瞬间的僵硬,让他差点儿,就要在今天!就把他的底儿……给交代给对方了。
“那幅龙鳞装帧的卷轴,若是用火折子耐心的烤一烤的话,便会出现三副珊蛮一族,所崇拜下的——三个动物神的玉佩图案。
而其中之一,就有你送到我手中的,那枚鹰鹫玉佩。”
仍旧是不咸不淡的语气。却偏偏就是这种态度,差点让一旁的清临渊,被“炸”到原地起飞了。
“即便是这样……又如何?!这同你外祖与我之间,又有何的联系?!说这么多,还不都是你单方面的——主观推测?!”
打死也不承认的某人,同样面色平静的,据理力争着。
“那里是一处地下山洞!曾经有过——很多很多的一群人。
也是在那里!同样的一群人,甚至将五匹千里马,也拉到了那里。并对着一个弱女子,进行了——五马分尸的,残酷试验。
而他们的目的,倒也十分的简单明了。就仅仅只是为了测试,测试那个女子,在这种极端的状况下,是否还可以——长生不老!仅~此~而~…已~~…。”
幽幽的抬起了头来。
每说一个字,便打消掉清临渊内心深处,一点疑虑的她,整个人的眸子,都有些晦暗与阴沉。
“……”
内心已然动摇到十分厉害的清临渊,只能强自镇静的,坚守着他最后一丝的犹豫。
“那个可怜的女子,便是我妹妹的师傅。位列于上一任巫族的——大巫一职。且,最少活了有……十世同堂的年纪!”
不等待对方的回应,便兀自将这句话也给,说了下去的崔少愆。
一口气将这句话,也给说完了之后。崔少愆便不再言语,也不再有所动作的,就那样定定的,望向了清临渊的眼睛深处。
岿然不动且神色坚定。
“既然你都知晓了,又何必专门过来,再问我一回。
更何况!既然你都认定,那便是事实了。我多解释几句,亦或者否定一些——子虚乌有的事实,岂不是,都不重要了?!”
低垂下了眼帘。
并“乖巧”地喝起了茶汤来的清临渊,照旧没有放松的,吐露出他,哪怕一丁点儿的心思来。
“柴熙谨此人!可真是一个……难搞的老油条!这简直,就是油盐不进呐!真不愧为前前朝皇子!!!”
在内心深处,恶狠狠的咆哮着。颇觉得有些无力的崔少愆,都有些怀疑起她自已来了。
她当真就那么差吗?当真……就那么的low么?!她的城府,即便已经这样了,也还是——套不出一点儿话来么?!
顿觉失败至极的她,也只能不甘心的,借着低垂着的眼眸,来缓解她自已那——暗戳戳的,失败感。
“怎么办呐?!我忽然有些后悔了!后悔将我的绯袍银鱼袋——交~给~~了!!!”
答非所问的回答着。崔少愆颇有些小心眼儿的,便欲打算起身追回她的官袍。
“你且给我坐下!别跟我,折腾这么一出!”
眼疾手快的,拉扯住了某个惹人厌的玩意儿。
暗搓搓的跟自已生气的清临渊,却是没控制好力道的,将眼前之人的大袖,给一整块儿的,撕了下来。
“清临渊!你差不多得了!我这一身衣袍!可是纯手工缝制的!是很贵重的好吧!?
你这般手欠,破坏掉了它的话,是打算赔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