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寅时。
被早起折磨了好久的崔少愆,突然从床上睁开了眼睛,并坐了起来。
因着生物钟的养成,脑袋也变得灵活起来的她,又在脑海中,将那份儿名单给过了一遍。
没错,昨儿个父翁纸上所写的文章,是一份儿——朝廷中,各大势力的分布图。
而最令她好奇的那个人,便是庄云阳了。
没曾想到啊,没曾想到!即便是她想破了脑袋,若是没有父翁提醒的话,她也是万万想不到的呐!
哪怕庄云阳表现的再愤世嫉俗与嫉恶如仇,根子里面儿……还是有些小出入的对方,居然会是——王溥一党的。
也就是说,同杜景一样!他多多少少,也是知晓一些——祈雨石有关的事情的。
这也就从侧面印证了,为甚他的从伯——崔升,会同他走得如此之近了。
合着折腾了半天,他们,本就是……一丘之貉呐!
狠狠的抽了抽嘴角,想着最近她——无论如何,怕是躲不掉了之后,崔少愆便开始了未雨绸缪的谋算。
至于她具体要如何的谋,又要如何的算……昨儿个绞尽脑汁的,想了大半宿之后。
她也只从孙子兵法三十六计中,摘出了一计——无中生有。
原本思前顾后,便也不是她的风格。大不了届时……就学清临渊那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心中大致有了谋略,崔少愆便胸有成竹的,快速走了出去。
……&……
另一头,城东左厢楼店务内的——后院之中。
借着晨曦,同样赶了个大早的温伏,亦是不声不响且悄无声息的,偷偷溜了出来。
脑海中,不断回想着主子的叮嘱。他准备充足的,记死了百鱼渊的样貌与体态。
就等着认准了目标之后,便义无反顾的冲出去……
正所谓,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
同样睡不着,并早早起身了的天玑。
在急匆匆的打了一套……热身的拳法之后,便也按捺不住的,朝着勾栏——国色天香的屋舍方向而去。
途经坊市相交的街口。
看着那写有“救死扶伤”的医馆前,比平日里还要热闹的,围了一大堆人之后。
估摸着时辰还早的他,在犹豫了半晌之后,还是挪着脚步,走走停停的,便踱步到了那群人堆中,并好整以暇的,瞧起了热闹来。
“此人——他不碍事儿的!就这么点儿伤,又怎么可能,为难得住老夫呢?!”
傲慢的捋了捋胡须。
身着一身粗布衣的百鱼渊,却是压根儿就没有将——昏死在他医馆之前的,那个闹事之徒,给放在眼中。
区区的皮外伤而已。就妄想要砸他徒弟的馆子!也不瞧瞧他这个做师父的,今儿个还在这里呢!
对方怎么就敢呢?!有问过他这个当师傅的意见吗?!他倒是要瞧瞧了,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玩意儿呀?居然敢胆大包天到,跑来这里砸他的招牌?!
从容不迫的掏出了银针来。
示意着坐镇在医馆中的药童,将昏倒之人扶了起来之后。
他毫不犹豫的,便在chua~chua~的几下过后,将银针给刺入了,此人的几处大穴之中。
很快憋着一口气的“病人”,就那样噗地一声,从口中吐出了一口鲜血来。
须臾,那个清醒过来之人,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并顺手抓住了百鱼渊的大袖。
感恩戴德的朝着老头儿,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以后。
来人终是肯将他的头颅,给抬了起来。
他这一抬不打紧,却是实实在在的,惊呆了人群当中的——两个吃瓜群众。
这其一嘛,自然便是,起了个大早的天玑。
虽说他没有见过此人吧!但是凭借着他敏锐的直觉,以及昨儿个,与巫族之人的交手体验,他就是能确定此人,就是对方的人!且来此,定是存有着什么目的才对。
因为就在刚刚,他可是实打实的瞧到了——那个昏倒的巫族之人,趁着混乱之际,竟是瞒天过海,且神不知鬼不觉的,朝着那个大医的口袋中,塞入了一封小巧的字条来。
莫不是……此处!是巫族之人的——大本营?!
压抑着眸中的激动,感觉自已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的天玑,抑制不住的,浑身都颤抖了起来。
当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呐!所以他们下一步的攻击目标,这不就确认了吗?!
遥想着开阳之事,也快要解决掉了之后。他整个人,都轻松且自在了起来!
这大概便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好事一桩接一桩吧!
克制着他自已此刻的微表情,天玑努力的,让自已也融入到了……围观群众当中去。
至于这其二嘛,那被惊到的吃瓜群众之二,便是隶属于巫族一脉中的——祝恒罗舒云了。
摸了摸,他那被梳到一丝不苟的发丝,以及讲究的衣袍。罗舒云眸中的诧异,也并不比天玑……少多少。
早就感觉到了,温伏那货不对劲儿来的他。此刻,却是终于……将他的小辫子给抓住了。
若是他没有瞧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