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表千年一鹤归,凝丹为顶雪为衣。星星仙语人听尽,却向五云翻翅飞。”
这是一首简短到,不能再简短的一首诗了。
偏偏……这是一首密码诗。
想到之前因着好玩儿,便曾同师傅他提过一嘴后,她瞧着眼前的这几行字,就觉着心酸与陌生。
没曾想到,师傅他……竟然都还记着呢!
感慨的将拇指与食指,都用上了力道之后,崔少愆才隐忍的,没有将她的情绪,给……彻底的发泄了出来。
“道德几时曾去世,舟车何处不通津。舟车,何处……不通津……”
喃喃着外祖卷轴上,曾经写下来的这句话,崔少愆强迫着自已,要冷静下来。
果然,师傅他老人,碰到了一些,不小的麻烦呐!
曾经……那么张狂嚣张,且又不拘一格的人,如今居然为了她,也弯身折腰事权贵了么……
有些难受的抓紧了胸口,崔少愆再一次不能自已的,无声哭泣了起来。
所以,即便是为了师傅,她也应当要……赶紧在朝中,站稳脚跟了。
脑海中,又一次的出现了崔升那……急切又疯狂的催促。
这一回,崔少愆的眼眸中,却只剩下了无尽的清明。
果然,祁国公的死亡,还是给了从伯,当头一棒呐!
那么,她是否还可以反过来,并利用一下从伯的……这种急切态度呢?!
冥思苦想了良久,终是将一团乱麻的头绪,全部都给理清楚了之后,崔少愆首当其冲的,便将她的主意,打到了秘阁之内。
看样子,她的下一步动作,也有着落了。
随着身边事情的告一段落,以及……好不容易想出来的解决办法,困意袭来的崔少愆,终于熬不住的,返回到了她的床榻之上。
月圆过后是月缺。
窗外的月亮,也开始由圆盘,变成了下玄月。
此时此刻,盯着月缺的模样,陷入了沉思中的清临渊,却是有些犯起了难来。
说好了以他们两个,为诱饵设局的某个青年,怕是漏算了一条大鱼呐!
且那条大鱼,此刻,就正坐在了他的身旁……
“怎么?!你何时竟是变得……这般优柔寡断且犹豫不决了?!”
细细的品了一口茶汤之后,坐在清临渊对面的来人,好似很不满意他的这般……态度与行径。
“你……怎么会知晓这里?!又……为甚会找上了我?!”
不可思议的盯着面前之人,清临渊一时间,有些拿捏不准对方的来意。
“你我之间,既然是在谈合作。那么我,自是会带着满满的诚意而来了。
怎么?!你就这般的防着我?!那咱们两个之间,还有甚的信任可言呐?!”
不紧不慢的,放下了手中的茶盏。来人还特意将,袖口袋子中的一个小物件儿,给推到了……清临渊的面前。
“你?!怎么会有此物?!你是从哪里得到它的?!”
努力让自已保持着平静。清临渊的眼神,却是有一瞬间的狰狞,涌现了出来。
强装镇定的,想要也喝一杯茶汤……来压压惊,可是他那低沉的嗓音,以及颤抖到——抑制不住抖动的手掌,到底还是出卖了他。
“现在的年轻人呐!到底……还是有些沉不住气呐!”
兀自怡然的捋了捋胡须后,来人甚至还将他脸上的褶子,都恰到好处的……开出了一整朵花儿来。
“说出你的条件!”
也不打算跟对方废话的清临渊,此刻的内心深处,却是如惊涛骇浪一般的……没办法平静下去,且山雨欲来。
“春生、夏长、秋收、冬藏。此乃天之正也,不可干而逆之。你瞅瞅你!啧啧啧啧……”
大声的啧啧了好几声后,来人还很是嫌弃的……摇起了头来。
很显然,其对这种,不顺应天道的人或者事儿,都很是反感。
“你若是不来,此刻的我,怕是也在睡梦中了!”
明显察觉到了对方,并不会坐以待毙的……同他谈条件后,清临渊便咄咄逼人的,打算先占一占口头便宜再说。
就这,还是他从某个——厚颜无耻的青年人身上,学到的呢!
“哦!对了!听闻你此番,在前去兖州城的路上,折了几个人?!就为了……这么一个破烂儿?!”
不甚在意的,将一块坑坑洼洼的石头,也丢到了清临渊的书案上后,来人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了。
“说出你的条件?!你特意来此一趟,难道不就是为了……心中所想的,那块儿破石头嘛!”
不甘示弱的低吼了出声。清临渊很是少见的,被来人,给点炸了脾气。
“非也非也!我不过就是顺路过来,看看你过的怎么样罢了!”
头都懒得回一下的来者,就那样慵懒的……甩了一下手腕后,便兀自踩着轻功,快速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