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你仔细台阶。待你出去了,我便熄灯了。”
伸手指了指油灯后,崔少愆便颇是守礼的,起身立在了一旁。
直等到脚步声越来越远后,她才很是随意的,抬手伸出了一掌。
伴随着黑暗的再一次来临,重新坐回了圆桌前的崔少愆,却是再也睡不着了。
怎么算都觉着自已的生辰八字,没有错误的她,都有些怀疑起了衣紫的话来了。
乾德二年……五月癸巳……亥时……这怎么算四柱,都是——阳年,阴月,阴日与阴时呐?!
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阴年呢?!奇数以阴为准,偶数以阳为准呐!
这些……一点儿都没有错呐!可是——若是双方,都没有撒谎的话,那就是这枚玉牌……有问题?!
总归觉着自已,已然被别人,给牵着鼻子走了以后,崔少愆状似狠狠的,抽了自已一巴掌。
不过要是按紫薇命盘来算的话……那怀胎十个月的年份,是也要算上的!
等等!若是按虚岁来走的话,她就确确实实是……四柱纯阴之女……了?!
所谓纯阴不生,纯阳不长……皆是孤寡之命?!!这么难搞的命理,居然就被她一个人……给遇到了?!
想哭又想笑的,抬手捂住了眼睛后,崔少愆就那样似笑非笑的,又抽动了几下嘴角。
这一次,她终于有些相信……命运的存在了。
就这样,天逐渐的亮了起来。
而坐在圆桌前的某个人,却是一夜——都未曾合眼。
机械式的穿戴整齐后,崔少愆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就那样随着崔绚,一同出了崔家。
“昨儿个……可是没有休息好?!”
眼瞅着幺女,就快要东倒西歪的杵前面去了,崔绚终是看不下去的问了一句。
“父翁见笑了。偶遇到了军营中的同袍,少愆便前去小酌了几杯。没曾想,竟是这般的不胜酒力!”
不断提醒着自已,要时刻注意“仪容仪态”的崔少愆,还很是随意的,瞧了瞧周围,有没有被人给瞧了去。
“简直是胡闹!你!你!……唉!下不为例!定要切记呐!”
情绪激动的崔绚,刚想指责一下老三,却是瞧到了一辆马车,从二人的侧方位置,给“蹿”了出来。
眼瞅着马车,竟是在前方不远处给……停了下来后,相视一眼的二人,眸中皆浮现出了些许防备的神色。
透过撩起的布帘,祁国公就那样笑脸相迎的,看向了刚刚走上前来的父子二人。
“没曾想,少愆居然就是少卿你,走丢的次子呐!”
“承蒙祁国公吉言,次子这不就,被找回来了么!”
很是恭敬的,朝着王溥行了个礼后,崔绚便拿眼神指使着崔少愆赶紧行礼。
“少愆给祁国公……”
“欸~!眼下这时辰……怕是不早了!我还真有些天学方面的疑虑,想要同少愆探讨一下呢!朝会后,咱们再仔细探讨一番吧!”
递给了崔少愆一记……切记要寻过去的眼神后,他便示意着车夫,抓紧时间赶车。
而眼瞅着王溥,将布帘给快速的放了下去后,父子二人的表情,却是难得一致的……有些凝重了起来。
“此事,你怎么看?!”
同样开始跨起了大步后,崔绚还不忘询问了幺女一句。
“父翁您可当真是……老当益壮呐!”
想要岔开话题的崔少愆,才冲着崔绚,比划了一下大拇指后,她便头也不回的……跑起了路来。
“好你个竖子!且等等我!待回去了,就给我将崔家祖训,好好的抄一遍去!”
随着一道响亮的声音响起,宋都御街上,便出现了一道——颇是有趣又好玩儿的风景来……